雪山、寺廟、攀登者——
這場旅途,起源是一幅畫的委托,終結於一場深入靈魂的對話。
提筆的時候,陳雙淮忽然想起了在火車上時柯望對他說過的話。
“說不定有一天我也會出現在你的畫裡!”
陳雙淮低頭,笑了笑。
很快,委托人就接到了完稿的畫作。
古樸沉默的寺廟坐落於山腳,像是駐守著什麽,青紅兩色的瑪瑙十分顯眼,與寺廟後那雄偉壯麗的雪山形成鮮明對比,雪山頂上的沉沉積雪、陡峭的山體、裸露的岩石,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座山的危險。
但山又是溫柔的,它靜靜地坐落於大地上,頭頂日月、山體為懷、寬厚而又無言的庇佑著那座寺廟,像是母親垂眸、深情又專注。
三個身著登山服的人正背對著寺廟,前往雪山中,行李準備齊全,是時候出發了。
委托人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陳雙淮只是揮揮手,輕聲祝福那位年邁的登山者身體健康。
最後一次,他回到了醫院做檢查。
在醫生谘詢室的門口,他看到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子。
陳雙淮並不認識他,但直覺認為他是三個月前被家長帶來檢查的那個孩子。現在居然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他思索了一下,走了上去。
小孩意識到有人靠近,警惕又小心的抬起了頭。
陳雙淮從兜裡掏了掏,翻出了他在L市買的特產,一種口感不錯的奶乾,對於他這種患有低血糖的久坐工作人來說是很好的急救用品,當然,對於小孩子而言,這又會是很有吸引力的、同時又容易表達友善的零食。
“自己看病嗎?”陳雙淮將零食遞給他,“你很勇敢。”
……
…
最後一幕結束。
饒是施繁這種一直緊繃著自己的人,在鏡頭後看著向樾出色的完成了這最終的片段後,也不擺架子了,他長歎一口氣,完全的放松了下來。
“結束!”他喊道。
聲音中帶著和他性格不符的激動和興奮。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歡呼起來,攝影師一遍遍的檢查著拍攝的錄像,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後也舉著手加入到了大部隊的歡呼中,向樾也松了口氣,還沒來得及從拍攝場地離開,就有一群人衝上來將他圍住了。
“辛苦了向老師!!這裡是水,喝一口吧!!”
“向老師餓不餓?要不要讓人先去準備吃的東西?”
“先讓向老師卸個妝吧!臉上帶著妝多難受啊!!”
圍著他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言的,各持一詞,十分混亂,而最無奈的則是處在混亂中心的向樾本人了,他想抬手安撫一下大家的情緒,但又找不到合適的插話時機。
“好了大家,”最終還是賀渝拍了拍手,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先給個安靜的環境讓向老師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這救場簡直是來的太及時了。身邊的人在賀渝的建議下逐漸往旁邊退去,向樾終於是獲得了喘息的機會,他朝賀渝投了個感激的眼神,後者則是擺擺手,輕聲說道舉手之勞。
然後,他給向樾遞了瓶水。
向樾喝完,他又遞了一條能量棒過去。
“……謝謝賀老師,但我現在還不餓。”向樾道。
賀渝失望:“真的不用補充體力嗎?”
向樾還是收下了。
在卸妝時,那位年輕的化妝師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麽,一時是說施導的電影真的厲害,一時又說向樾一人分飾兩角演的實在是太自然了,接著話題又會轉向賀渝和高陽榮,說他們演技真好,簡直是一飽眼福了——
向樾只是笑笑,化妝師忽然停下,定定的看著他,道:“向老師真的太厲害了,演出兩個人的性格和心理,還要演兩個人的成長,但演的過程中又完全的不突兀,這是什麽,完全是是神啊——!!!”
向樾:“啊,評價好高。”
化妝師:“不,神也不足以形容您!!!”
向樾:“……?”
對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看向向樾的眼神也越來越熾熱,向樾莫名被盯得脊背一涼,二者對峙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極為熟悉嗓音,無異於救向樾於水火。
“卸完妝就趕緊的出來。”
施繁站在門外,道:“要拍殺青的集體照。”
還是那句話,施繁本人不喜歡那種彎彎繞繞的表面工程。
但集體照是必須的,也算是給演員和工作人員們留個紀念了。
外面的人都等的望眼欲穿,主角怎麽還在這裡磨磨蹭蹭。
向樾讀懂了施繁的想法,不由的笑了一下,對化妝師道了聲謝,接著走到了施繁面前,道:“我現在就來。”
他跟著對方走了一路,最後來到了剛被布置起來的簡陋殺青現場。
蛋糕是剛剛才送來的,被擺在了一張小小的桌子上,一個寫著“祝賀殺青”話語的小牌子插在蛋糕上,周圍還有幾根沒點燃的蠟燭;牆壁上還掛著一條“殺青快樂”的橫幅十分的顯眼,有儀式感但不多。
“主角來了?”有人探頭喊道。
高陽榮坐在位置上,對向樾招招手:“來了?這兒,小樾,你的位置在這兒!”
向樾走了過去,發現這個位置正對著蛋糕,是絕對的C位。
施繁也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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