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宇和黃丹迅速衝上去銬住他的雙手將人帶起來。
“沒事吧?”祁隊長親切地關懷周宇。
“您試試?”周宇拚命眨著眼睛,幸好剛才眼睛閉得快,不然這會兒他就該瞎了。
他伸手去搶祁墨手上的罐子,結果當然是沒有成功,因為一個其實不太想搶,另一個也並不想試。
祁墨迅速將催淚瓦斯揣回兜裡,走過去戴上手套撿起被丟到一旁的一次性注射器,拔起一次性注射器的活塞湊近針筒聞了聞,一股濃烈的醋酸味撲鼻而來,嗆得他差點吐出來。
“隊長。”周宇揉著眼睛可憐巴巴地走過來,“是毒品嗎?”
“別揉了。”祁墨掰下他的手,又將活塞重新塞回注射器,扔進物證袋裡舉到眼前盯住,濃墨般的黑瞳亮得不可思議,“是海洛因。”
“隊長,拉回去嗎?”張俊宇問。
祁墨見鄒庭眼睛紅腫得像顆核桃,劇烈地嗆咳著淚流滿面,想必現在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來。
於是揮揮手示意先拉回局裡,轉身吩咐黃丹:“把這裡搜索一遍,看還有沒有其他毒品。”
第97章 “夜幕”酒吧
大家夥兒回到局裡已經到下班時間了,但是對有案子在手的刑警隊員們來說,準時下班顯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幾人在刑偵大樓前碰到了沈雨清,他正好要來交血液檢驗報告,見祁墨剛好回來便直接把報告交到他手上。
“從鄒序家找到的那根圓珠筆筆尖的血跡不屬於高雅倩,也不屬於鄒序。”沈雨清看了一眼祁墨身後“面目全非”的鄒庭,“大概率是這位的。”
祁墨接過報告略掃了一眼,問:“指紋呢?”
“經過比對,圓珠筆上四個不完整指紋屬於高雅倩。”
“也就是說,高雅倩用那根筆來自衛時劃傷了凶手?”祁墨回頭看了眼一臉冷漠的鄒庭。
“沒錯,替他驗個傷就知道了。”沈雨清點點頭,跟祁墨並肩一起往刑偵大樓裡走,“我先替他驗傷,驗完你們再審。”
祁墨略顯疲憊地點點頭。
一個小時後,審訊室。
“鄒庭,你是怎麽殺害高雅倩的?”
“高雅倩是誰?”鄒庭抬起頭,一臉的茫然。
負責審訊的黃丹和張俊宇對視了一眼,張俊宇拿出高雅倩的照片對著他道:“你哥鄒序的女朋友。”
鄒庭看到高雅倩的照片眉頭動都沒動一下,依舊是雙目冷漠的:“我不認識她。”
祁墨連軸轉了一天一夜,這會兒坐在監聽室裡暫行休息,抱胸看著審訊室的情況。
他大致猜到鄒庭和鄒序早就對好口供了,殺人的是鄒庭,拋屍是兩人一起完成的,萬一東窗事發鄒序就出來替他頂罪。
在裡面對峙了將近一個小時都問不出什麽東西後,祁墨打開對講讓黃丹出來,換自己進審訊室。
祁墨進去後沒有再提殺人的事,而是拿出那個裝有一次性注射器的物證袋問鄒庭:“什麽時候開始碰這個的?”
鄒庭依舊閉口不言,他吸了吸鼻子,往後靠在椅背上不去看祁墨手裡的東西。
祁墨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道:“事實上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害死高雅倩的實質證據,你說與不說都不妨礙我們起訴你,但是,你要知道,故意殺人,跟吸毒後過失致人死亡那是兩種量刑。”
當然,祁墨這種話只能唬唬鄒庭這種尚有求生意志的法盲。
鄒庭封了一層冰霜似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祁墨注意到他一直死盯著桌板的眼珠子動了動。
“為什麽吸毒?”祁墨趁機又問了一遍。
“太累了。”
鄒庭幽幽地說了一句,半晌,終於主動開口——
“從小我們家就很窮,我哥讀書也不太行,我稍微比他聰明一點,但也只是那麽一點,全家就把希望寄都托在我身上,他們希望我出人頭地,希望我成為家族的光輝,讀書的時候還好,他們鼓勵我,我就更努力讀,讀到碩士學位……”
“但是工作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我壓力真的很大,他們越鼓勵我,我就覺得壓力越大,尤其是我哥,每次他請我出去吃飯,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我跟我說著那些憧憬未來的話,我就覺得腦子都要炸掉了!”
他的眼神忽然亮了亮,好像想到了什麽開心事——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酒吧認識了一個朋友,他帶我試了海洛因,那個東西能讓我短暫地忘記那些煩惱,但是後來我發現,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根本容忍不了別人有一點不順我的意,後來因為頂撞領導被辭退,其實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上班了,但是我不敢讓我哥知道……”
“什麽酒吧?”祁墨根本不關心他的故事,他隻想知道毒品的來源。
“夜幕。”
“給你東西的朋友叫什麽?長什麽樣?”
鄒庭靜靜地看著祁墨,似乎在斟酌應不應該告訴他。
祁墨乘勝追擊:“你不想戴罪立功嗎?”
鄒庭眉頭動了動,似乎有兩種情緒在眼底掙扎著,一方面是他本能的求生欲,一方面是萬念俱灰的心死。
良久,他似乎終於想清楚了,緩緩開口:“我說,但我只求你們放了我哥,他是無辜的!至於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這輩子都達不到他們的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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