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敢情這是您的愛好。
“他當時毒癮發作,神志不清,我把他帶回家針灸……”
“等等!”祁墨打斷了他,“你還會針灸?”
沈雨清一副“這有什麽奇怪”的樣子,“我外婆是中醫,而且她在針灸戒毒這方面頗有建樹。”
“……”祁隊長:看來六邊形戰士已經不足以形容沈法醫了,這必須是圓形戰士啊!
他抬了抬手示意——您繼續。
“當時他雖然清醒了,但情緒仍然有些激動,他說他很想念他的妻子和孩子,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妻兒,自己再也沒臉見他們。”
沈雨清又吸了一口煙,彌漫的煙霧擋去了他的表情,“後來他情緒穩定了之後,告訴我他以前是一名刑警,在一次打擊毒販的行動中被毒販抓了去,被迫吸了毒,後來逃了出來,但是因為戒不了毒,沒臉回家,而大家也早就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因公殉職了。”
“他這麽說,你就這麽信了?”祁墨有些狐疑地看著他。
“信了。”沈雨清理所當然道,“我說如果我可以幫他,他願不願意配合,他答應了。”
“任何調查都沒做,你就決定幫他了?這不像你啊……”祁墨仍然探究地看著他。
沈雨清臉上出現了若有似無的笑意,“哦?那祁隊長你覺得我是怎麽樣的?”
“我以為沈法醫每次做事情之前都會做完全的準備,所以才每次都能那麽一定確定以及肯定。”
“眼神是不會騙人的。”沈雨清摁滅手裡的煙,直視著祁墨。
祁墨和他對視了三秒,率先敗下陣來轉開視線,看向床上昏昏欲睡的男人,“既然你說你在幫他,為什麽他還會有毒品?”
“你以為他一個身無分文的人,怎麽能有這麽多年的吸毒史?”沈雨清意味深長地看向他。
“你是說……一直有人在給他免費提供毒品?”祁墨說完,自己都覺得細思極恐,“目的在於讓他戒不了毒?”
“不是一直。”沈雨清道,“應該是間歇性的,這一周我每天都抽空來給他針灸,上一次有人給他送‘藥’是我碰見他的第二天,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新型毒品,接下來就是今天。”
祁墨沉吟道:“那,送藥的人知不知道你在幫他?”
“我猜知道了。”沈雨清遊刃有余地將打火機夾在幾個修長的手指頭之間來回轉動把玩,“不然也不會引你來這兒了。”
祁墨一愣,他怎麽又猜到了!
第140章 您認識我父親?
祁墨清了清嗓子,問道:“那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讓你放棄幫助他?”
沈雨清搖了搖頭,但祁墨不知道他是意思是“不是”還是“不知道”。
“小沈……”躺在床上的男人似乎緩過勁些了,氣若遊絲地喊了一聲。
“楊叔。”沈雨清坐到床邊把他扶坐起來,端過剛才倒好放在床頭桌上的水遞給他,“您先喝口水。”
楊天啟邊喝水邊看著祁墨,“這位是……”
“這是我朋友,祁墨。”
從沈雨清的介紹看來,他並沒有坦白自己的身份。
沒想到楊天啟聽到祁墨的名字眼睛突然瞪大,熱淚盈眶,他顫抖著問:“你……你姓祁?”
祁墨莫名其妙地看了沈雨清一眼——靖安姓祁的是不多,但也不至於這麽震驚吧?
沒想到楊天啟的下一句反過來讓祁墨震驚了——
“你父親叫祁峻?”
沈雨清跟著楊天啟的問題看向祁墨,從他臉上的表情足以看出楊天啟說的是對的。
“您……認識我父親?”祁墨站了起來。
楊天啟像是被這個名字被勾起什麽回憶似的,滿目痛苦,他緩慢又鄭重地點了點頭,“當年發現那輛運毒車時,我們倆是追在最前頭的那輛車。”
祁墨猛然想起來,當年和他父親一起犧牲的,的確還有另一位姓楊的警察,而他也記得那個名字。
“您叫楊天啟?”
楊天啟流著淚重重地點頭,“我多希望當時能隨你父親一起去了……”
祁墨坐到床邊,近距離地盯著楊天啟的眼睛問:“當年您和我父親一起追上那輛毒車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您又怎麽會失蹤了那麽久?”
楊天啟抹了抹眼角,長出了一口氣——
“當時是我開的車,我直接把那輛運毒車截停了,你父親二話不說就衝了下去,跟毒販發生搏鬥,我下車衝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被捅了兩刀,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後來我留下了幾張紙條,那上面的血,就是你父親的。”
原來那些“血紙條”是他留下的……
當年驗過DNA確認上面的血跡屬於他父親的,因此大家都默認血紙條是他父親留下的。
“當年就是因為您留下的那幾張紙條,警方最後才找到了運毒的那個車,當時毒販棄車逃亡,您……難道被毒販一起帶走了?”
“嗯……他們關了我七天,每天都喂我吃‘藥’,被關起來的期間,我一直在等著他們殺了我,但是他們沒有,七天后他們都走了,後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楊天啟接過沈雨清遞過來的紙巾擤了一把鼻涕,繼續道:“我發現他們不再回來之後就自己跑了出來,但是那時候我已經上癮了,我不敢回家……我想著自己先把毒戒了再回去……但是後來我又發現他們根本沒有離開過,隔三差五的就會有人給我送‘藥’,我不是沒想過戒掉,但是我每次……每次感覺快要成功了的時候,我看到那些藥我就……後來,我靠著那些藥勉強生存下來,就開始找零工做,租了這麽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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