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和沈雨清各自戴著墨鏡躺在遮陽傘下的躺椅上,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冰鎮飲料、水果和兩份甜品。
“忽然覺得,我跟你在一起還佔了不少便宜。”祁墨曲起一條手臂枕在後腦杓上,望著平靜的海面忽然道。
沈雨清馬上就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扯了扯嘴角,“那可不,我兄弟一個個都得喊你哥了。”
“別說,另外那兩位,要不要也發展一下?我還有兩個表妹……”
“別想了,會祺已婚,逸琛也有未婚妻了。”
祁隊長竟然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
沈雨清正想調侃他幾句,忽然右前方傳來了有人喊“救命”的聲響,他像被打開盒蓋的彈簧木偶一樣整個人彈坐了起來。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祁墨也聽到了。
“去看看。”
職業病嚴重的兩人二話不說就按事發地趕了過去,就見沙灘邊緣已經圍了一圈人,卻似乎沒有人過去幫忙,因為剛才喊“救命”的女孩子還在無助地喊著:“誰能幫我救救她!”
祁墨仗著身高的優勢一眼就看到是有個女孩子溺水昏迷了,呼救的女孩子努力地在幫她做著胸外按壓,但姿勢並不標準。
沈雨清拍了一下祁墨的肩膀道了聲“打120”就撥開人群半跪到溺水女孩的身邊,第一句話就問呼救的女孩:“她溺水了多久?”
問完不等女孩回答就趴下去檢查了一下溺水者的呼吸,發現還有呼吸,但是不規律且微弱。
“大概……大概……一兩分鍾吧……”女孩抽噎著回道:“我發現她被浪卷走馬上就去拉她,但是她還是嗆了好多水進去……”
祁墨打完120擠進最內圈就看見沈雨清正在給女孩子做心肺複蘇,他將溺水者的下巴抬高呈一個仰頭的姿勢,一手捧著溺水者的下巴,一手捏住她的鼻子毫不猶豫地就開始做人工呼吸,每做完兩次人工呼吸就進行30次的胸外按壓,如此循環往複。
周圍人一看來了個專業的都不敢吱聲,屏住呼吸看著他搶救溺水者。
在進行到第五輪次的時候,溺水者忽然劇烈地嗆出了一口水,沈雨清立馬將她的臉側到一邊防止她再次嗆到氣管。
“小潔!小潔!”呼救的女孩子立馬撲上去喊她。
溺水女孩嗆咳了半分鍾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像蒙上了一層迷霧般懵懵的,呼救的女孩連忙把她的頭抱緊懷裡,“沒事了沒事了,是這位先生救了你……”
圍觀的人見女孩醒了,不知道是誰先開始鼓掌,緊接著就所有人一起鼓掌了起來。
祁墨上前把沈雨清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沙子,沈雨清看著逐漸清醒過來並向他道謝的女孩子道:“溺水兩分鍾內應該沒什麽事,如果覺得不放心的話,在這兒休息會兒等救護車來了跟著上醫院檢查一下。”
“好的好的。”呼救的女孩連聲道謝,“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回頭請您吃個飯……”
“不用了,我們只是來旅遊的,明天就走了,謝謝。”沈雨清微點了下頭就告辭了。
有了白天這一出,晚上睡覺前祁墨問沈雨清如果想不求回報地為別人做些什麽,為什麽當初不選擇醫生,而是選擇了法醫。
因為他發現沈雨清其實掌握了很多急救知識,除了今天這一次,上次他還因為參與到車禍的急救中被拍上了網絡新聞。
“即使不當醫生,當別人有需要的時候,我一樣能救人,不是嗎?”靠在床頭看書的沈雨清側過頭去看祁墨,“其實當醫生比法醫需要更強大的心理,很多人覺得法醫經常要面對死狀各異的屍體,心理很強大,可不管死得再怎麽慘,他們到底是已經死了,而醫生呢,他們時常要看著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還有很多其實是可以救的病,但是因為患者沒錢,只能眼睜睜地等死……這種心理衝擊,遠比面對屍體更強烈。”
祁墨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我還以為你要回答我說,因為法醫沒有緊張的醫患關系呢。”
沈雨清略一思索,笑了:“的確也有這麽一層關系,有時候跟死者家屬溝通都很累,更何況是跟病患家屬呢。”
“感謝你選了法醫,否則我就遇不到你了。”祁墨側頭在沈雨清的額邊親了一下。
“那我當法醫可有些年頭了,早幾年你幹嘛去了?”沈雨清斜了他一眼,眼尾帶笑,一雙濕潤的桃花眼似是盛了一汪春水。
“早些年……”祁墨先是一噎,隨後認真地想了想,老實道:“前兩年我覺得你看起來挺不好相處的,還想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呢……”
“那你倒是沒感覺錯,你剛調過來那會兒,我的確是把你當做一個空降兵看的,後來你當了隊長,我還挺為林辰鳴不平的,我覺得在查案這件事上他不輸於你,又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憑什麽你一來就能越過他當上隊長。”
“後來呢?”祁墨往前挪了挪屁股,轉過身正對著沈雨清等著他的下文。
“後來,跟你合作了幾次之後發現你的確是有點東西的,至少沒有我想象的那麽不堪。”
“原來沈法醫是靠想象來認識一個人的。”祁墨反過來調侃他,“那你怎麽還好意思問我那個問題?早些年我要是對你獻殷勤,那不是熱臉貼冷屁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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