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清緩緩地抿著手裡面的酒,這些話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但是憋在他心裡已經很久了。
他無人可說,他不想其他兄弟因為這件事用異樣的眼光去看任繹揚。
“所以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只是不喜歡他。”於洋伸手拍了拍沈雨清的後背,低聲道:“你放心,我現在知道了你的想法就不會再瞎撮合你們,阿揚那邊交給我,一頓酒解決不了就兩頓,兩頓還解決不了我就把他泡進我的酒缸裡!”
沈雨清笑了笑,舉起杯子跟他碰了一杯,這麽多年的兄弟感情自然是無需多言,都在酒裡了。
這時穿戴完畢的祁墨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沈雨清房門的隔音特別好,剛才關著門他完全沒有聽到他們兩個在外面聊了什麽,但是上次從王瀟的口裡他就得知了於洋知曉任繹揚喜歡沈雨清的事,於是邁開步子就朝沈雨清走了去。
沈雨清見他穿了皮衣和修身的休閑褲,隨口問道:“你不開車嗎?”
話音剛落,祁墨就單手捧起他的臉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柔聲道:“帶我老婆出去遛遛。”
於洋還沒來得及為那一吻震驚,聽到祁墨那句話馬上抓住沈雨清的手臂道:“你老婆今晚我征用了!”
祁墨、沈雨清:“……”
第213章 於老板的煩惱
“什麽?!他老婆是他的機車?!”
於洋趴在吧台上狂笑不止,笑到最後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最後消失在鬢發裡,然後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從無聲的流淚到嗷嗷大哭,他只花了兩分鍾。
沈雨清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哭,沒有打擾他,只是有些不解,於洋一直是他們這個圈子裡活得最瀟灑的富二代。
他和任繹揚都是公職人員,雖然是自己選擇的職業,但受到的約束也是最多的,郭會祺和江逸琛都在自己家的公司裡上班,也少不了被家裡盯著要上進。
只有王瀟和於洋自己當著老板,不受任何人的約束,自己賺錢自己花,自由自在,但是王瀟那家小店賺的錢自然也是不能跟於洋比的,所以大家都知道於洋才是最瀟灑的那個。
一個人人羨慕的富二代,他有什麽理由哭得這麽慘烈呢。
直到沈雨清把掌心貼上於洋的後背,安慰地上下滑動了兩下,於洋才抽抽噎噎地開口——
“這麽多年我都用心在經營‘復活’,全身心都撲在上面,把它做成了靖安數一數二的酒吧,那該死的老頭子憑什麽用一句話都否定了我?說我一年365天從頭忙到尾也賺沒幾個錢,都是在瞎忙活,名,名沒賺到,利,利沒賺到,你讓他去問問!靖安的酒吧圈子誰不知道我於洋的名字!”
“從我大學畢業出來混到現在,沒有給過我一句肯定的話也就算了,還處處貶低我看不起我!說什麽他手下隨隨便便一個總監一年賺得都比我多!他為了貶低我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麽鬼謊都能扯得出來了他!”
沈雨清抽了兩張紙給他,“於叔叔的意思是想讓你回去幫他。”
“不可能!”於洋擤完鼻涕吸了吸鼻子一口否決,“我自己在外面闖都被他看得這麽扁了!真到他手底下做事那還得了!那我不得卑微到塵土裡去了我!”
說完,他挺了挺身子看向沈雨清,“你應該是最懂我的才對啊!你不也為了當法醫跟你爸僵持了好些年!”
沈雨清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上次過生日他爸送了他那副價值不菲的人體骨骼模型,其實當時他的心裡是有些複雜的。
他生為人子,為了自己的執著硬是跟自己的親爸僵持了這麽多年,其實也許只要他像媽媽跟姐姐一樣,稍微跟他服個軟說些好話,這個人體骨骼模型也許會是他的入職禮物。
偏偏就是因為他們父子太像了,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動,誰也低不了那個頭。
所以他爸向他服軟的這個行為,其實讓他很動容,也讓他有些自責。
“也許有一天於叔叔會懂你的。”
“他才不會!”於洋氣憤地仰頭喝光杯底的酒,又給自己滿了一杯,“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總有一天我要把我賺的錢甩到他辦公桌上,讓他對我心服口服!”
“於洋,其實不是他對你期望太高,而是你太在乎他對你的看法了。”沈雨清提起筷子夾了今晚的第一塊壽司到他盤子裡,“其實你只要專注地去做自己想做的,放棄一些不必要的,比如他人的看法,就沒那麽多煩惱了。”
於洋扭頭盯了沈雨清半晌,忽然頭一低把整張臉埋進他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全糊在了他的前襟上,“找你聊果然是正確的!”
攤開雙手一動不敢動的沈雨清:“……”
第214章 都是瘋子
周五晚上人聲鼎沸的“夜幕”,一進門就縈繞著強烈到幾乎要穿破耳膜的鼓點,每一記鼓點都好像能正中靶心地敲在你的心臟上,舞池中央是五顏六色的聚光燈,紅男綠女們隨著越發密集的鼓點而更加騷動,尖叫聲陣陣。
正是這些聚光燈和尖叫聲,掩蓋了周圍燈光昏暗的卡座上某些不知名的交易,或色,或財,更甚者,財色兼有。
一身黑衣的祁墨輕易地就隱藏在昏暗的夜色裡,此時的“夜幕”早已滿座,第三次來的他直接去吧台要了一杯酒,然後隨便找了一桌男女都有的卡座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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