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沈雨清會永遠如此,他也希望沈雨清能永遠如此。
可他現在竟然情緒崩潰地在他的懷裡顫抖著啜泣。
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沈雨清沒有跟他在一起,也許就不會被卷入這樣糟糕的漩渦裡,也不會因此失去這麽重要的一個朋友。
所以,這一切也必須由他親手結束。
“對不起。”沈雨清似乎緩過來了一些,帶著濃重的鼻音推開祁墨,“我剛才失控了。”
祁墨起身從旁邊桌上抽了一張紙巾給他,順便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他收起所有的情緒面無表情地看著沈雨清問:“什麽時候出國?”
沈雨清清理完自己重新戴上眼鏡,“走流程最快也要半個月,拿到護照就走。”
“好。”祁墨拿出今天隨手揣在身上的物證袋打開封口舉到沈雨清面前,“於洋的手機交給我吧。”
沈雨清十分配合地將手機丟進物證袋,熟練地脫下手套扔進垃圾桶。
兩人對站著沉默了一陣,祁墨問道:“那,要送你回去嗎?”
“我開了車。”
“那你路上小心,我把這個送回局裡。”祁墨舉了舉手裡的物證袋,仿佛是第一次,在沈雨清面前如此利落地轉身離開。
沈雨清沉著眸子看著祁墨大步離開的背影,有些懊惱自己今天在他面前情緒失控。
雖然祁墨什麽都不說,但沈雨清知道他現在一定恨不得粉身碎骨也要馬上把那個人抓回來。
他從兜裡摸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聲音冷得幾乎帶著冰刺——
“舅舅,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讓我盡快拿到護照。”
與此同時,祁墨走出高級公寓的大堂,迎著濃重的夜色快步跑下階梯的時候邊打了一個電話——
“楊叔,現在開始部署跟他們交易,越快越好。”
第302章 你就是這麽安慰我的?
“喏,沈雨清讓我交給你的屍檢報告。”
吳燼走進祁墨辦公室直接將手裡的文件往他桌上一丟,有些不爽,堂堂市局副支隊長淪落為一個大隊長的線人也就算了,現在淪為跑腿的了。
要不怎麽說一失足成千古恨!
“謝謝。”祁墨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吳燼看他忙著在本子上寫著什麽東西,索性好事辦到底,直接將剛剛已經看過一遍的報告說給他聽——
“你們在案發現場桌子上的發現的血跡檢驗出來屬於死者於洋,死者死前曾和凶手發生身體對抗,那個血跡就是就是他的後腦杓撞在桌角留下的,後腦杓的血腫造成了他的昏迷,他是在昏迷狀態下被注射了海洛因,心臟承受不住藥量導致猝死。”
“此外,沈雨清在於洋的手指甲縫裡發現了一塊不屬於死者的皮屑,經過DNA檢驗,屬於一個男性。”
祁墨終於停筆抬起頭看他,“屬於男性的皮屑?”
“應該就是凶手的。”
祁墨面露欣喜,虛起眼睛盯著眼前的本子,在最後一行字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勾。
吳燼沒有窺探他秘密的興趣,長腿一劃,跨坐上祁墨的辦公桌一角,凝眸看著他,“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麽?”
“收網。”
“有什麽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吳燼一臉藏不住躍躍欲試。
祁墨想了想,開口擲地有聲:“有!”
另一邊,正在周末假期中的沈雨清帶著他的倆兒子在自家院子裡曬太陽玩飛盤,兩條黑色矯健的身影撒歡得不亦樂乎。
沈雨漫難得周末沒有加班,也不知道是剛好,還是特意不去的,一覺睡到中午還穿著居家服伸著懶腰走出院子,遠遠地就看到沈雨清翹著二郎腿坐在院子的長椅上跟他倆兒子玩。
她轉身去了廚房一趟,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兩個杯子。
“聽說你又失戀又失業啊。”
沈雨漫踩著一雙卡通拖鞋就走到沈雨清身邊坐下,遞出去一個手裡的杯子給他,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啊”。
沈雨清瞥了一眼那杯子裡的淡黃色液體,“大白天的,這是想把我灌醉了事?”
“醉了……就什麽都不想了,隻管睡覺,多好。”沈雨清扭頭看向他,笑得一臉陽光明媚。
沈雨清接過杯子放到旁邊的桌上,淡淡地問:“聽誰說的?”
“除了那個癡情種任繹揚還有誰?他讓我好好安慰你。”
沈雨清瞥向她自己手裡的半杯洋酒,“所以你就是這麽安慰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弟弟明天就要結婚了,你是來祝賀我的。”
“拜托!你要不要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什麽樣子?像是失戀的人嗎?你自己的一臉無所謂還要我抱著你痛哭流涕不成?”沈雨漫重重地放下手裡的杯子,語氣卻變得輕柔起來,“其實我不是來給你的失戀跟失業提供安慰的,失戀沒什麽大不了的,誰沒了誰這地球也得轉,失業更沒什麽大不了的,姐可以養你,但是失去一個好朋友,這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沈雨清正垂著眼睛摸侯爺的腦袋,聞言怔忪了一下,“你也知道於洋出事了?”
“阿揚跟我說的。”沈雨漫伸手揉了揉沈雨清的順毛,他們姐弟倆的發質一模一樣,都是又細又軟,摸起來特別舒服,“你該不會是壓力太大才辭職的吧?”
沈雨清沒回答她,低著頭沉吟了半晌,側目看向她:“你現在有多少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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