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艾幾乎沒有思索就回道：“我是為了幫你才回來的，怎麽可能主動去殺人？”

　　祁墨低頭在本子上做記錄，邊道：“那就請你說說，你是如何每次都趕在警方之前找到凶手的。”

　　“塗盈盈是你大學校友。”沈雨清搶在辛艾之前盯著她道，“你們早就在美國認識了，所以你才能那麽輕易地進入她家，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將她殺害。”

　　辛艾又看了沈雨清一眼，“沒錯，她跟她弟的矛盾不是長大後才有的，她父母十分偏心她弟，偏偏她弟還一點都不長進，一直以來她提起她弟都是咬牙切齒，所以她弟一出事，我馬上就猜到是她乾的。”

　　祁墨翻過一頁資料，繼續問道：“那鄒庭呢？”

　　“他是阿珊的客戶，他在殺人的當天晚上去找了阿珊拿貨，原本他是吸海洛因的，但是那天晚上他找阿珊拿了很多‘粉精靈’，他嗑藥上頭的時候跟阿珊說他是失手殺的那個女孩子，他很害怕，想用毒品麻痹自己。”

　　辛艾低頭把玩著手銬的鏈子，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講述一個別人的故事，“但是這件事是阿珊第二天才告訴我的，當時我知道的時候鄒庭已經被你們抓走了，但是為了將‘執行者’的計劃執行到底，我只能買通獄警告訴他，只要他自殺我就會替他照顧好還活著的哥哥。”

　　祁墨抬眸看她一眼，又將手裡的資料翻過一頁，還未開口就是聽辛艾道：“接下來你想問蕭樂迪，是不是？”

　　祁墨看著她沒說話，相當於默認了。

　　“我知道你最想問的就是她，因為她跟沈雨清的關系不一般。”

　　辛艾忽然笑得有些得意，笑著笑著，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又笑不出來了，“當時我就發現你們兩個走得很近了，蕭樂迪的助理被殺了之後我就一直派人跟著她，所以我也知道她對沈雨清有意思，一開始我也以為像網上傳的那樣，是她殺了自己的助理，所以我派人去準備殺了她，就算不是她也沒關系，殺了她能讓沈雨清難過也是值得的。”

　　沈雨清側過身子翹起一條腿，語氣沒什麽起伏地道：“用一條人命只會換取我的難過，真是難為你了。”

　　“蕭樂迪是你殺的，那為什麽被‘執行’的人是劇組的女四號陳湘茹？”祁墨看著手裡頭的資料問。

　　“蕭樂迪不是我殺的。”辛艾說這句話的時候直勾勾地看向沈雨清，“我的人到劇組酒店準備殺她的時候，正好親眼看見她被那女的殺了，據他說，現場很血腥。”

　　“所以因為這個巧合，你又第一時間得知了凶手是誰。”祁墨沉聲道。

　　辛艾不帶感情地彎了彎嘴角，“所以你說，是不是連老天都在讚許我正在做的事呢？”

　　“那你為什麽不殺李文軍？”祁墨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還是不死心地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沈雨清看了他一眼，替辛艾答道：“因為她事先問過你，李文軍該不該殺，你告訴她的答案是，不該。”

　　辛艾對沈雨清的回答相當滿意，她一臉深情地看向祁墨，“你看，所有人都知道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你，我的意志以你的意志為轉移。”

　　祁墨掏了掏耳朵，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這句話，接著問道：“就算你說前面幾個案子都是自然發生的，那周寧西，總是你殺的吧？如果不是因為周寧西跟我有那麽短暫的接觸就慘死你手下，阿珊不至於會那麽害怕我的靠近。”

　　他不會忘記，當時阿珊對他的靠近那個奇怪的反應，就是整個案子突破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因為嫉妒找人先奸後殺了周寧西，後來殺手臨時漲了價碼，所以在最後交易的時候被你一並殺了。”

　　“這個案子沒什麽可說的吧，換做誰的角度，他們兩個都該死。”

　　祁墨半伏在桌子上寫著字，聽到這句話時抬起眼睛看向辛艾。

　　依舊是那張紅蘋果似的臉蛋，依舊是那雙人畜無害的杏眼，那雙眼睛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人命在她眼裡就像螻蟻一樣不值一提。

　　他忽然覺得一股涼意從腰椎直竄天靈蓋，幾乎有些快待不下去了，跟這個女人在一個空間裡多相處一秒他都覺得無比恐怖。

　　沈雨清發現祁墨此時的眼神像是要把辛艾就地正法了，抿了抿嘴唇，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他們吧，你送我回醫院。”

　　“你們就不想知道陳雨琪的死嗎？”辛艾好整以暇地背靠在座椅上看著他們兩個站起身。

　　祁墨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看向她的眼神帶著淺顯的嘲諷：“怎麽，你覺得這個陳雨琪的這個案子值得一提是嗎？就因為它是你精心策劃的？”

　　辛艾頓時一噎。

　　她感覺祁墨看她的眼神又變了，那天在倉庫的時候他看向她的眼神裡明顯帶著怨恨，現在又沒有了，他此刻的眼神就像任意一個警察看著任意一個罪犯那般，帶著些不解，又帶著些同情。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眼神更讓她難過，比起這樣，她更希望祁墨恨她。

　　“我想過你不會愛我，可我沒想到，現在連恨都沒有了。”她滿眼破敗地望著他。

　　“他現在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不會恨你，你也不需要我的恨。”祁墨輕輕地牽起沈雨清的手拉開了審訊室的門，將最後一句話關在了審訊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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