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弄得李館長反而懵了,“你說什麽?”
“璞蘭市一共就這麽大的地方,只有兩家殯儀館,”楚孑不卑不亢道,“如果都歸了王家,王家就等於壟斷了璞蘭的殯儀產業,你猜到時候他們是會大力發展城西殯儀館呢,還是會把城西殯儀館的資源都挪到城東去呢?”
李館長往後一倒,靠在了寬大的老板椅上:“你倒是聰明,可這些不是我們該想的,咱們殯儀館都快經營不下去了,還搞這些事?”
“經營不下去還不是因為您回絕了很多次價格調整的請求嗎?”楚孑輕哼一聲,“您明年退休,對吧?”
李館長眉毛一豎:“你想說什麽?”
“我這兒有幾張照片,您看看,”楚孑拿出手機,“您看您太太背的這個包了嗎,和王林森太太一個月前在朋友圈曬出來的一樣,還有這幾樣奢侈品,也都是王林森太太戴過的……”
李館長明顯愣了片刻,然後一拍桌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紀委應該會對您和王林森的這些隱蔽交易感到好奇,”楚孑
抬眸,語氣中帶了幾分笑意,“所以我們再問您一次,我們想用一下五樓的悼念廳,請問您同意嗎?”
李館長又看看那幾張照片,再看看楚孑,最後咬了咬牙。
“好。你們用吧!”
沒想到楚孑卻忽然停頓了片刻。
“等一下,我又想了想,我覺得我們不止想今天用這一次,您乾脆把五層的使用權全權交給楚峰同志負責吧?”
“你——!”
李館長行走江湖這麽多年,臨到退休了反而松懈了。
竟然被面前這個小年輕抓到了辮子,真是羞恥!
但他也無計可施,只能閉上眼睛,擺了擺手:“好吧好吧,都給你們用,行了吧!”
說完,他看向楚峰:“你真是帶出來了一個好下屬啊!楚峰!”
楚峰正色道:“李館長,您放心,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殯儀館好。”然後,他立馬換上了一副小心的表情,指著楚孑:“還有哈,這位不是我的下屬,人家只是路見不平一聲吼,還沒在咱們殯儀館入職呢哈。”
李館長的表情立馬不對勁了。
“不是……你們這些……”
但楚峰根本不給李館長說完的機會,一邊拉上楚孑,一邊摟過阿戒,像一道旋風一樣奪門而出。
隻留下李館長坐在偌大的紅木桌子後面,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結結實實擺了一道。
出了門,楚峰這才松了口氣。
他看向楚孑的眼神都變了:“兒子,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一招?你一晚上就查清楚他們的關系了?”
“本來就挺奇怪的,”楚孑笑笑,“也怪姓李的太不小心了,雖然他不直接和姓王的交換利益,但他老婆和王林森的老婆過從甚密,高調的很,我只是稍微查了一下就找到了這麽多料,再深挖肯定更精彩。”
阿戒伸出大拇指:“牛,第五次崇拜楚哥!”
“別,還是你這次的創意想得好,”楚孑答道,“不然我和老楚也不會費這麽大勁想促成這件事。”
阿戒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無比陽光。
這似乎是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有點用。
……
李館長同意過後,三人就到了緊鑼密鼓的籌備環節。
他們現在算下來只有兩天時間,不只要把荒廢已久的五層都收拾出來,還得布置大悼念廳的特殊裝潢,還有安排環節,和抬運班火化班協調清楚……一切都十分複雜。
幸好,阿戒又從家裡的公司調來了之前已經熟悉的李工頭,再加上楚孑和阿戒沒日沒夜、加班加點的盯著幫忙,很快大悼念廳的雛形都布置的差不多了。
此刻已經到了深夜,楚孑還在牆上勾著線,而阿戒已經處在半夢半醒之中了。
而自告奮勇來幫忙的楚峰同志,更是不負眾望地直接睡倒在了一旁的雜物堆裡。
“呼~哼!”
楚峰打了個巨大聲的呼嚕,幸虧楚孑有系統的手部穩定性加成,不然肯定就是一抖,把整條線畫歪到姥姥家去了!
這呼嚕聲也把阿戒震醒了,阿戒還以為是什麽東西爆炸了,差點奪門而出。
等他回過頭,才發現這核爆來源是楚峰,這才松了口氣。
然後他就注意到了楚孑手底下勾著線,臉上卻掛著一個大大的微笑。
有那麽一兩個瞬間,阿戒覺得似乎看到了楚孑極為本質的一面。
“楚哥,你在笑什麽?”阿戒問道。
“啊?”楚孑這才留意到自己的神情,反問道,“我在笑嗎?”
“是啊,楚哥,你笑得特別……知性。”阿戒撓了撓腦袋,也沒找到特別合適的形容詞。
他本來想說的是,特別“神性”的,但不太好意思講出口。
“開心吧,”楚孑放下了筆,打開了之前父親來時帶來當宵夜的灌餅,嗷嗚一口,一本滿足,“真好吃啊。”
阿戒也放下刷子,吃了口自己的灌餅,感歎道:“確實。”
楚孑笑笑:“我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什麽,灌餅?”阿戒不解,“楚哥原本出道的時候應該吃過不少好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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