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山茶與壩子茶最大的區別就是年份不同,本山茶大多數只有十幾年到幾十年的歷史,而且,壩子茶還能勉強算得上是“野生古茶樹”,本山茶就完全不行了。
不過邦威雖然是以野生古茶樹出名的,現在留存最多的其實還是本山茶,每年大山茶和壩子茶的產量不及本山茶的三分之一。
作為消費者,在買的時候應該要細心甄別——當然了,其實從價格上就能最直觀的看出來,雖然大山茶和壩子茶加起來產量只有本山茶的三分之一,但是每年的總收入卻基本持平,足以見得前兩者單價之高了。
而作為種植者,這無疑也給楚孑開拓了思路,邦威靠著大山茶和壩子茶出名,卻靠更可控的本山茶成為了產業的中流砥柱,也不失為一種營銷思路。
老人簡單講了講幾種茶的分類,又繼續說會那棵千年古茶樹的歷史。
這棵古茶樹王,一開始是劃分在當地一戶鐵姓人家的開荒地裡面,但是後來,因為時代的關系,鐵姓人家的地就被地主魏家收去了。
後來又經歷了土改,這片土地就歸公了。
土改時期,這片土地又重新被分給了三戶人家,這棵古茶樹竟然又回到了魏家手裡。
當時魏家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有什麽關系,被分到的開荒地裡竟然有好多棵古茶樹,當時魏家人每年都能采摘六七十公斤的茶青,這在當時已經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
而魏家從姓氏也能看出來,是漢族人家,當時村裡還有楊家和謝家,也都是漢族人家。他們來的時候雖然有錢,但是山上更好的田地已經被拉祜族人分走了——當時各個民族還是比較內部抱團的,有些排外的現象,所以魏家通過古茶樹掙錢也是無奈之舉。
總之,當時魏家、楊家和謝家也被迫聯合了起來,幾家人把土地結合在了一起,所以最後也說不清楚那些古茶樹都歸哪家了。
到現在,這棵古茶樹王已經被劃分為村裡共有了,每年賺的收入也用在村裡建設,不是誰的個人資產。
至於邦威的其他古茶樹,則還是按照土改時劃分的田地,在誰的田裡就算是誰的。
楚孑打聽了一下,現在邦威村一共大概有一百多戶人家,基本都是土著民族,只有不到一成是漢族,而每戶人家基本每年都有十幾萬元到幾十萬元的收入,已經是妥妥的富戶了。
老人講的時候其實還是很惋惜的,這些古茶樹基本上他們都是從80年代才開始保護,甚至直到近幾年才在杜大姐的引導下開始做拍賣等等活動,這才讓邦威聲名鵲起。
在他小時候,其實他們因為擋路或者缺少柴火等等問題,砍伐了不少古茶樹,畢竟那時候古茶樹太多了,沒人當回事兒,現在一想起來就心痛,不知道砍伐掉了多少錢。
楚孑聽到這裡,忽然覺得,清源村有那樣的傳說還是挺好的。
畢竟幫助他們把古茶樹都保存了下來,沒被砍伐掉。
老人的歷史課也就講到這裡結束了。
楚孑剛剛告別了老翁,忽然就被一戶人家的聲勢吸引了,這家男主人看上去四五十歲,雖然穿著少數民族服飾,但看起來並不是拉祜族或者彝族的長相。
他正在對幾位茶商說他家有“茶王樹第二”,這一下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紛紛去他家看。
他熱情地接待了包括楚孑在內的一眾人。
大家到他家後院一看,果然是一棵參天的古茶樹,雖然比茶王樹小了一大圈,但楚孑目測也有500年以上的歷史,保存的也相當不錯,這很不容易了。
據這家主人說,80年代分田地的時候,這塊土地就分給了他們家,這棵古茶樹就被分到了他們家,而且其實那棵茶王樹也被分到了他們家的,只是當時不知道它的珍貴,也就沒有非要把它佔為己有。
楚孑試著問這家主人是不是姓魏,對方笑著問楚孑“你怎麽知道?”,有了這層關系在,魏先生對楚孑也客氣了很多。
他說整個邦威,除了那棵茶王樹,就數他家這棵茶樹最老、最大了。
楚孑沒有拆穿他這個小小的謊言,據他觀察,山上有不少古茶樹大概都在500多年的年紀,只是沒有精心呵護,顯得沒有魏家這棵這麽大而已。
而且,想有“茶王樹”這個名號,也是需要經過認證的。
那棵茶王樹,就是在1992年,我國首屆茶藝節期間,經過國內外130多名專家聯合認證的,認為那棵茶樹是世界上唯一能找到的由野生到過渡型的古茶樹。
所以它才被認定為“茶王樹”。
至於魏先生所說自己這棵樹是“茶王樹第二”,顯然就是毫無根據了。
不過這並不影響茶商的熱情。
楚孑在魏先生家喝茶小憩,不到半小時的功夫,就見到至少十幾位茶商來他家查看。
楚孑趁機向魏先生打聽了一下,魏先生看楚孑這幅學者的樣子,也就沒藏著掖著,告訴他這棵樹每年基本能產10-12千克的茶青,而他對外的售價是8k-9k元每千克,也就是說這棵“茶王樹第二”每年就能給他家帶來十萬元左右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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