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直在聽說最近AI發展的很快,但沒想到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以往,修複文物中最難的一直都是壁畫、唐卡這類藝術作品,現在有了這種AI技術的加持,也許就能讓修複師的工作變得更加輕松。
“這也得感謝這麽多人對考古產生興趣了,所以才會有頂尖大學的頂尖實驗室和我們合作開發這樣的產品。而且,最好的是,這個AI是我國自主研發的,所有的數據都是原創的,沒有借鑒國外的技術,”馬致遠說道,“所有的雲也都在我國本土,這就可以保證數據不會外流。”
楚孑聽完點點頭。
還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國在這方面吃過太多虧了。
“這個AI的名字,是艾院長起的,”馬致遠說的時候甚至有些動情,“它的名字是‘圓’,AI圓,既是圓滿的圓,完整的意思,也是團圓的圓,期待那些還流落在海外的文物回家團圓的意思。”
“圓”。
應該是很多考古人的願望吧。
……
山裡信號不太好,但這AI的速度快得離譜——或許是因為分析這樣的畫作對於AI來說本來就不是什麽太過複雜的工作,不過楚孑也不太了解——不到一小時,AI圓就已經將分析結果傳了回來。
而這結果非常讓人驚訝。
AI圓首先分析出了這個壁畫並沒有宗教色彩,也沒有在已知的所有壁畫形象中找到類似的形象。
也就是說大清山上這家寺廟的壁畫記錄一個從未被記錄過的人的故事。
其次,AI圓說這些壁畫之間也沒有強關聯性,但是能夠看得出來,這是一個人所作,而所有的畫講的也是一個人的故事。
最後,AI圓將這些已經斑駁破碎的壁畫還原了。
要知道,放在以前,想要還原這些壁畫可能需要十幾位文物修復工作者查閱大量資料再經過數年的工作才有可能完成。
現在,AI圓用短短的半小時就給出了十幾種可能的方向。
馬致遠、楚孑和秦鐸就一種種可能性看過去。
雖然AI圓已經十分先進了,但畢竟還是個在不斷學習的AI,很多種可能性看上去還是有些奇怪。
200多年前應該正好是清代嘉慶時期,當時的壁畫風格和元素這些內容AI都考慮到了,也有幾種可能性重塑的還不錯。
但楚孑他們還是一致認為,有一種修複的可能性最靠譜。
不過,就連見多識廣的他們也沒想到這壁畫竟然是這樣的內容,而這位所謂的“山神
”,竟然與他們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這是一位凡人。
從衣著打扮來看,似乎只是一位尋常人家的成員。
三面牆上的九幅壁畫,是這個人一生的九個節點。
第一張,就是他的出生。
他生在一個草廬之中,看上去是個雨夜。
第二張,是他的孩童時期。
別的小朋友都在玩耍,但他卻在讀書。
第三張,是他的少年時期。
他應該是進京趕考,考取了一些功名。
第四張,是他的青年時期。
他在京城結婚,對方看上去家境不錯。
第五張,卻是畫風一轉,他人到中年,懷中捧著自己離世的妻子。
第六張,他辭官,回到了老家。
第七張,他向神明祈禱,神明應答,他在山上看到了一棵很像妻子的樹,但那棵樹很快消散了。
第八張,他開始在山上種樹,東種一棵西種一棵。
第九張,這些樹漸漸成長,枝繁葉茂,他就這樣鑽進了山林裡。
楚孑看完,瞬間明白了。
這人種的不是別的樹,而是茶樹。
在距離這裡很近的“易武”,茶樹就被稱為女人樹,茶也就是女人茶。
其實在傣語裡,“易武”就是“女人蛇”的意思。
很可能這個說法影響了這個傳說。
所以這個壁畫內容的主人公才想通過種茶,看一看和它外貌相仿的妻子。
而且,幾乎是同一時間,楚孑也明白了為何這裡有茶樹是鬼,還是寒氣特別重的鬼的說法。
在很多文化裡,女人是和“陰”緊密結合的。
這位故事的主人公種茶樹的目的也不是采茶,而是用茶來寄托哀思。
怪不得這裡會流傳著覺得茶樹“不吉利”的說法!
但似乎有什麽不對……
楚孑正思考著,忽然聽到秦鐸“誒”了一聲。
秦鐸站在雕像前,指著外面。
楚孑和馬致遠順著他的指頭看去。
只見如果在這個位置,往出看,竟然也像是一個小小的景致一樣,前景是這個寺廟的門框,框出了一小幅畫面,而中景則是一棵參天的古茶樹,再往外,就是山景,也是一簇簇的茶樹。
楚孑趕緊跑出去,觀察那棵古茶樹。
“果然……”
他終於明白了一切。
馬致遠忙問楚孑到底看懂了什麽。
他和秦鐸雖然也看懂了壁畫的內容,但不知道楚孑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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