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眾所周知,高校的研究經費如果有十個億,那麽其中九點五億都會是給理工科的。
能到人文社科,尤其是社會學的頭上,那就更可憐了。
……
楚孑這些天也參與了一些直播連線、采訪等等活動,算是為新書造勢。
但自從這本書靠“自己飛翔”之後,他就沒再花更多的心思了。
畢竟,這是已經做完的工作,是非優劣都靠大家評判就好了。
他正一門心思地打算再多看點考古學的資料,忽然收到了一個很久沒有聯絡過他的人的消息。
楚城:[來我這,我們見見?]
楚孑心道正好,他還想著這位叔叔呢。
這位叔叔接手了他前世父親的楚氏集團,第一次押寶壓在了星熠公司,被楚孑攪黃了,第二次的寶則是壓在了楚孑身上。
他希望楚孑能搞黃王林森的城東殯儀館,而楚孑也做到了。
雖然楚孑並不相信楚城是真的想和他合作,但這次他們的目標一致。
現在的城東殯儀館依然被勒令整改,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會由令歸公司接手。
之後的璞蘭市就是一東一西兩家殯儀館並駕齊驅,逝者家屬可以就近選擇了。
楚城約楚孑見面的地點是璞蘭市一家湖邊的咖啡廳。
視野開闊,日頭正好,將湖面反射的波光粼粼,看著就叫人心胸開闊。
而楚城也把這整整一層都包了下來。
楚孑到來的時候,只見楚城穿著一身亞麻色的襯衫,波光折射在他臉上,顯得變幻莫測。
“你好啊,楚孑,”楚城起身,“好久不見。”
楚孑禮貌點頭:“好久不見,楚先生。”
二人落座,分別呷了幾口咖啡,誰也沒說太多話。
如果細看,變成看出兩人的目光有相似之處,都隱藏著些許鋒芒。
最終,還是楚城先開了口。
“我沒想到你可以把城東殯儀館徹底搞垮。”
楚孑轉了轉杯子:“我也沒想到。”
“都是王林森那蠢材咎由自取罷了,”楚城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不知道楚孑你下一步想要做什麽呢?”
楚孑看向楚城,半晌,搖了搖頭:“我隻想讀書。”
他能看得出來楚城希望自己表忠心,完全服務於楚氏集團。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與虎謀皮終究不是他的夢想。
“好吧。”楚城面帶失望,然後,他又問道,“你應該猜得出來為什麽我們想讓你搞垮城東殯儀館吧?”
楚孑靜靜地“嗯”了一聲,但也沒接著說。
他當初疑惑過,說是要從璞蘭市東山再起的楚家怎麽會淪落到希望搞垮對家的殯儀館呢?
要知道,楚家並沒有殯儀方面的業務啊。
但後來,隨著和呂自強的幾次聊天,楚孑才漸漸明白了這是為什麽。
沒錯,就是阿戒的父親給了他啟發。
璞蘭市要向郊區發展這是所有商人都知道的事實。
而其中有兩塊地的競拍曾經十分激烈,楚氏集團拍的那一塊地在城東殯儀館附近,另一塊地在城西殯儀館附近,則是又王氏集團獲得。
誰都不想開發殯儀館附近的土地,所以王林森才接手了城東殯儀館,並試圖搞垮城西殯儀館,讓自家的土地繼續升值。
楚城想讓楚孑搞垮城東殯儀館理由也是如此。
他也不是不知道,楚城在背後使了幾分力,不說遠的,就說在肖處長視察城東殯儀館的時候打起來的那兩位員工,顯然就是楚城這邊安排的手筆。
現實中的商戰總是會用些樸素的手段。
不過用到樸素的手段,就說明參賽的選手已經急了。
所以楚孑並不著急,而是等著楚城先開口。
“楚孑接下來要不要把業務挪到城東殯儀館呢?讓城西殯儀館慢慢……結束,可以嗎?”楚城問道。
果然。
楚孑猜得沒錯。
楚孑直接問道:“請問楚先生家有人去世過嗎?”
楚城感到些許錯愕,蹙了蹙眉:“當然。”
“那您應該也知道,有人去世以後家屬的心情是如何的,”楚孑無聲地攥了攥拳,“如果城西殯儀館關閉,那麽住在城西的居民要經過至少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達城東殯儀館,這對他們來說是何等煎熬,楚先生想過嗎?”
楚城笑了笑:“看來我們關注的點是截然不同了。”
楚城到底是個商人,關注的是也只能是利益。
但楚孑絕不這樣想,他會想住在城西的人在叫靈車、等待、運送骨灰的時候有多痛苦。
所以,楚孑點點頭:“是的。”
他們的關注點必然完全不同。
楚城想了想,又道:“你們社會學科的學者似乎很缺少經費啊。”
楚孑知道對方這話的含義並不簡單,所以也沒說什麽,隻把咖啡喝完,便走了。
當天的談話就截至於此,不歡而散。
但楚孑和楚城完全沒有撕破臉。
只是隔天,楚孑在新聞上,看到了楚城的臉。
楚城西裝革履,一副正派。
“最近《他們遠行後》給了我很多啟發,經過深思熟慮,我謹代表楚氏集團,成立社會責任基金,”楚城面對數十位記者,朗聲說道,“我們呼籲璞蘭市的各大企業和我們一起注資,並經營此項基金,所得利益將全部用於為相關領域的學者做研究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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