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一通,夕陽都快落山了。
阿戒癱坐在地,哀嚎道:“這怎麽比在殯儀館上班還累啊……”
就連體力很好的王一弗也是光著個膀子靠在大樹底下:“真不行了,我是來加訓來了……”
楚孑雖然也累,但更愁的是一旁堆著的小山一樣的農副產品:“這可怎麽搬回劉冰家啊……”
正當幾個人鼓起勇氣,決定搬貨收攤的時候,之前那位要給小狗辦葬禮的阿叔卻過來了,不好意思問道:“孩子們,你們還能給我家看看收獲機不?我給你們帶了兩缸泡菜。”
聽到還有兩缸,剛剛站起身的王一弗和阿戒懵了,求助似的看向楚孑:“不要……”
“行,”楚孑卻一口答應下來,“不過您一會辦事,能不能邀請我們去看看?”
“你想看這個?”男人愣了愣神,“行啊,當然行,咱不都是自己人嘛……”
……
最終還是劉父劉母開著拖拉機,把各種農副產品搬回了家。
而楚孑他們幾人吃了一頓相當豐盛的晚餐之後,便去到了那位阿叔的家。
一進大院門,就發現氣氛確實不同。
四周都擺著棒骨、肉排之類的大東西,而大門遠端還放著一個小小的祭台。
雖然整個擺放,看上去和人類的葬禮相似,但一眾人卻並不悲傷。
楚孑他們進門受到了大叔的熱烈歡迎,然後被安排在了貴賓的位置。
很快,這場小小的儀式開始了。
楚孑見到一個和他們年歲差不多的男青年上前,對著放狗的棺材鞠了一躬,然後說道:“乾爹,謝謝您……”
“怎麽還認狗做乾爹呢?”王一弗有些不解,小聲問道,“阿冰,你們這邊都這樣嗎?”
劉冰搖搖頭:“只有特傳統的老一輩才讓認狗做乾爹乾媽了,我家沒有。”
“為什麽有這個傳統呢?”楚孑刨根問底問道。
“我也不知道,”劉冰想了想,“總之祖祖輩輩都是這麽做的,我們就也這樣了。”
之後,主人將祭品一一擺上台,各取了兩塊,放到了小狗所在的棺材裡。
楚孑注意到,擺放著的祭品卻是“蘋果、貝殼、蔬菜、玉米和銀魚”,略微感到有些奇怪,問道:“為什麽這些祭品看上去也不是給狗吃的啊。”
劉冰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我們這邊給狗辦事都要放紅、白、綠、金、銀五個顏色的東西,是什麽東西倒是次要的。”
“那另一邊放著的木尺子是什麽意思,怎麽也放到狗的棺材裡去了?”王一弗又問。
劉冰也只能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了。”
“好吧。”楚孑把這些古怪都記了下來。
除此之外,他還在問過主人允許之後拍了一些照片。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原生態的華國人給動物舉辦的葬禮,可能也是在學術界第一個記載這些風俗習慣的人。
所以特別珍貴。
他也把這些古怪的風俗發給了貓教授,但貓教授也回答說不知道這些風俗的由來,說自己會想辦法查證查證。
葬禮之後的環節就和人類大差不差了,狗狗帶著棺材下葬,所有賓客拿著染成五種顏色的棉花,投入到了墓穴之中。
再之後就是填土等等事宜了,楚孑他們就沒再跟著,而是和主人家一起喝上了酒席。
畢竟是給狗辦葬禮,一眾人雖然情緒都不算太高漲,但也沒有太過悲傷。
而在鄉土之中,似乎有這樣的習慣——不管是紅事白事,只要是能讓人湊到一起的事,似乎總會變成一頓大型的酒席。
楚孑他們其實原本就吃飽了,所以也沒吃太多,而是和各路鄉親聊著天,在酒精的催化之下,關系很快就熟稔了起來,就像是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楚孑沒喝太多酒,一直比較清醒,向各種老人請教著動物葬禮的習俗,但老人們也都說不出來所以然。
而王一弗和阿戒則是敞開了放縱,再加上兩個人酒量也好,不多一會就和幾個同齡人稱兄道弟起來。
“你們都是劉冰的同學吧,和他一年生的?”一旁的大姨問道。
“是啊,”阿戒回答,“怎麽了大姨?”
“你們談沒談戀愛啊?”大姨又問,“要不要我給你們介紹幾個?”
王一弗嘿嘿一笑:“不用了大姨,我有喜歡的人了!”
“那你趕緊追人家啊!”大姨著急,“你們都二十歲了,可得著急,別混到個三四十都不結婚昂!”
“是啊是啊,尤其是你,劉冰,你大小就不太和我們這些街裡街坊的來往,可得抓緊,人生大事!”
大姨們七嘴八舌地開始給四人介紹起對象,其中最受歡迎的就是楚孑,大家都誇他學習又好,模樣也好,還能乾活,不多一會就給他推了二三十個微信過去。
楚孑隻覺得哭笑不得。
他明明是來工作的……
“你們怎麽還給劉冰介紹對象呢?”王一弗有點醉意了,看向劉冰,“這小子不是有……”
他本來想說劉冰已經談戀愛,但看到劉冰一直在瘋狂使眼色,後面的話就沒說出來。
楚孑覺得有點奇怪。
按理說他們這個年紀談戀愛也不稀奇,但劉冰似乎就是一直瞞著,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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