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離仍舊在大堂外面等著,他是有別的任務——
監控宋微然。
既然知道了宋微然間接謀害葉泠的人,沈遇之怎麽可能繼續放任他。
秦雙開車帶著夏沐伶往一個陌生的方向駛去,夏沐伶一開始有些累了,沒發現。
他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飛逝的景色,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只不過是短暫的眯了十分鍾,夏沐伶就做了個夢。
夢裡一切都是花白白的,看不清楚。
但是那片白裡有個模糊的人影,是個尚待長成的俊朗少年。
只是少年眼睛上蒙著層紗布,紗布上開著白色的花。
那花散發著淡淡的玉蘭幽香,在夢裡能夠聞得到味道。
花香彌漫,周身的白色都是玉蘭花。
夏沐伶忽然醒了過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
夢裡的那個少年,他並不記得。
抬眼一看,夏沐伶才發現這並不是他回家的路。
“秦雙。”
夏沐伶嗓音有些沙啞。
秦雙道,“夏先生,您醒了,我們快要到了。”
“這是要去哪裡?”
“夏先生,到了您就知道了,您要是累的話,可以再休息一會。”
夏沐伶眯了眯眼睛,睡意清醒了些,但是酒意好像有些上來了,酒香熏得他腦袋裡暈暈的。
“你先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不說的話,就讓我下車,我要回家。”
秦雙隻得道,“是沈總安排的,夏先生,沈總說不讓提前告訴您。”
“沈遇之今天為什麽……”
“什麽?”秦雙問道。
“……沒什麽。”
夏沐伶想問,沈遇之今天為什麽先走了。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車子在暮色下一路飛馳,最終到了目的地。
秦雙過來給夏沐伶打開車門,夏沐伶下來後,看著面前這座陌生的建築。
似乎是個廢棄了的醫院,上了年歲,牆壁外面都爬滿了爬山虎。
“這是哪裡?”
秦雙道,“夏先生有所不知,這裡原本是家醫院,沈總很久之前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
在這裡住過?
“沈遇之,生過病嗎?”
“也不算是生病吧,只是沈總眼睛以前做過手術,住了大半年的院。”
“眼睛,做手術……”
夏沐伶腦海中又冒出來那個蒙著眼睛的少年身影,還有純白的玉蘭花。
可除此之外,他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夏先生,沈總在裡面,我帶您進去。”
夏沐伶跟在秦雙身後,提步走了進去。
“這家醫院後來搬遷到了別的地方去,所以這裡就荒廢了,沈總把這裡買下來了,已經很多年了,卻一直沒有再開發這裡……”
說是醫院,其實裡面的東西已經空了,所有的醫療器械也都搬遷走了,這裡只是個空殼子而已。
兩人來到樓上,樓上原本是病房,現在也空曠的一覽無余,有些牆甚至都已經打通了,周圍燈光白的亮眼。
這裡一切都是白色的。
秦雙推開一間病房的門,裡面很空,卻在正中間擺著一架鋼琴。
裡面沒人。
秦雙道,“夏先生,您先稍等一下,我給沈總打個電話。”
夏沐伶默默走進去。
他環顧四周,這間病房如果只是單人間的話,未免太過奢侈,如果是雙人間倒是合理些。
但是想到沈遇之的家境,他若是住院,怎麽可能會與別人同住一間病房。
走到那架鋼琴前。
鋼琴也是很舊的,看樣子並不是什麽名貴的牌子。
夏沐伶在鋼琴面前坐下,抬手,按了幾個音。
音質還可以,而且音調也挺準的,應該是有人定期保養。
夏沐伶被自己身上醉人的酒氣驅使著,緩緩閉上眼睛,彈奏了起來。
琴音自他的指尖流瀉,彈的是今天在節目錄製現場即興的那首曲子。
不知為何,即興發揮的曲子竟然像是來自最深處的記憶一般。
尤其是坐在這裡,竟然也會讓他感到有一絲的熟悉感,琴音便不由自主的從指尖彈奏了出來。
一邊彈奏,夏沐伶一邊輕輕的搖頭晃腦,像是個單純的小孩子般沉醉其中。
一曲奏罷,他仍舊閉著眼睛,端坐在鋼琴面前,仿佛還沒有從情緒中抽離。
其實他有些醉了。
身旁卻忽然有道低沉的嗓音響起來。
“你為什麽會彈這首曲子?”
夏沐伶猛然睜開眼睛,落入一雙緊盯著他的眼眸中。
沈遇之不知什麽時候過來的,也不知道在他身旁站了多久。
那雙狹長深遂的眼眸中此刻深不見底,藏匿著洶湧激烈的暗潮,眼尾處泛著淡淡的紅,盯著夏沐伶的眼神更是沉的讓人透不過氣。
沈遇之指尖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他邁進一步,俯身靠近,伸手抬起來面前人尖細的下巴。
呼吸急重,心率焦躁,頭腦嗡嗡作響。
眉峰壓低,眼眸垂下。
瞧著凶狠,卻又溫柔。
“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彈?”
夏沐伶有些呆愣,反應也遲鈍了些,被人捏著下巴,這麽近距離的盯著看,也全然不知道掙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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