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檸也被他抱著有些後仰,立刻補充道:“你剛發病,身邊不能沒有人,但你要是敢做別的,我就立刻把你趕出家門讓你睡大街。”
陸康南肩膀一松,泄氣了似的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方檸也瘦弱的肩膀上,低醇誘人的嗓音在他耳邊輕聲問:“那你想對我做點什麽嗎?”
“不……不想。”方檸也撥浪鼓似的搖頭,臉頰蹭著陸康南的肩膀,卻更像撒嬌。
陸康南勾唇一笑,看到方檸也還光著腳,就著這個擁抱的姿勢,把他抱起來,讓他的兩隻腳站在自己的腳背上。
“檸也,我們跳支舞吧。”陸康南帶著他慢慢的往客廳裡走。
方檸也和陸康南是沒有婚禮的,也從沒跟他跳過舞,他心裡撲通撲通的狂跳,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任憑陸康南抱著在窄小的房子裡悠然起舞。
“聽說爸爸在自己的孩子小的時候都會讓孩子踩在自己的腳背上跳舞,可我沒體會過,你呢?”陸康南帶著方檸也在屋子裡漫無目的踩著舞步。
提到這個,方檸也好像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情,表情放松了下來:“我也沒有,我爸覺得我一個男孩子從小學畫就夠斯文的了,再跳舞就真成小姑娘了。但他會帶著我媽媽這樣跳,有一次他們參加酒會回來的很晚,可回到家依然興致很好,但我爸怕我媽腳疼,就幫她脫了高跟鞋,讓她踩在自己的腳背上繼續跳舞。”
陸康南從來沒有聽方檸也提起過他父母的事情,但那種家庭的幸福美滿和夫妻的恩愛甜蜜,好像可以跨越時間和死亡的阻隔依然縈繞在方檸也的周圍繼續滋養著他。
讓他即使歷經了那麽多磨難,也沒有變得鋒利尖刻,心中的愛還是滿的。
說到這,方檸也忽然調皮的笑了,小奶膘鼓鼓的,眼睛閃著光的看著陸康南:“對了,他們當時還以為我已經睡著了,其實我就在樓梯口偷偷地看著,然後在他們要接吻的時候忽然跑下樓嚇他們一跳,當時我媽害羞的臉都紅了,哈哈哈哈……。”
陸康南想象著方檸也曾經那個活潑調皮樣子,一定與現在懦弱而自閉的樣子大相徑庭,如果一直生活在那樣的家庭裡,他現在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呢?
陸康南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小時候還是個小壞蛋啊。”
一想到那麽恩愛,善良的父母早已經不再了,方檸也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我媽媽很美,真的很美……。”
“你一定很像她。”陸康南憐愛的撥動著方檸也的額發,在他的額頭輕輕一吻。
“但他們去世後,很多東西都被二叔他們燒掉了,說是帶到那個世界去繼續陪他們,有一本相冊可能還在老別墅裡,我一直都沒能拿回來。上次回去放東西,也沒找到。”
“你連一張他們的照片都沒有嗎?”陸康南驚訝的看著方檸也。
方檸也搖了搖頭:“我當時才12歲,爸爸媽媽去世後,我好像傻了一段時間。現在想想也不是傻,就是打擊太大有點自閉了,好像跟外界完全阻隔了一樣,還看了一年多的心理醫生。等我恢復過來,已經和老管家住在出租房裡好久了。”
“我那時候太想念他們了,哭鬧著要他們的東西留個紀念,老管家就去找二叔要我爸媽的東西,但是被二叔他們打了出來了。六十多歲的人,被打的頭破血流的……。”
方檸也把頭埋在陸康南胸前,緊抓著他的衣服,歎息了一聲,說:“我怕老人家也出什麽危險,也怕沒了老管家我會被送到福利院去,就再也不敢提了。”
陸康南把方檸也緊緊抱在懷裡,強忍著眼淚,心裡難受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想:看來還有必要再見一見方立鳴了,檸也父母的東西還有多少,一定讓他都拿出來不可。
跳著跳著,陸康南把方檸也橫抱了起來:“那我就天天讓你踩在我的腳背上帶著你跳,以後我們也要像咱爸咱媽一樣恩愛。”
“我才不要你……。”方檸也口是心非的,越說越沒底氣。
兩人回到了主臥,陸康南輕輕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壓了上去,手肘撐在方檸也耳側:“寶貝,我們複婚好不好?再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你喜歡草坪婚禮還是教堂婚禮?海島或者中式的?中式的也不錯,那樣的話,你就要蓋著紅蓋頭了,如果你都喜歡,我們可以把這些流程都走一遍。”
方檸也看著天花板,他的小腦袋好像在考慮著陸康南的話,這時,‘嗡嗡……嗡嗡……’陸康南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動了。
方檸也的思緒被電話的聲音打斷,他深吸了口氣,回過神推開陸康南,爬到靠窗的那一邊躺好。他們在禦瀾庭的時候也是這麽睡的,方檸也靠窗那邊,陸康南靠門這邊。
他轉過身背對著陸康南,隻說:“你接電話吧,我很累,先睡了。”
陸康南直接掛斷:“檸也,還沒吹頭髮呢,怎麽能……。”
‘嗡嗡——嗡嗡——嗡嗡——’,電話鍥而不舍的又打了過來。
陸康南也怕自己好幾天不在,公司有急事,只能無奈的接了起來,語氣不善的說:“喂—。”
“陸總,我是家政丁梅,有件事情我考慮了一晚上,還是覺得應該跟您說一說。”
“嗯,你說。”陸康南說。
丁梅輕咳了一聲,頓了頓,字斟句酌的說:“陸總,我晚上下班的時候,在別墅大門口發現了一個鞋盒那麽大的紙殼盒,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上面寫了您是收件人,但又不像快遞,收件信息像是自己打印貼上去的,而且盒子半開著還沒封口。我以為是誰家熊孩子惡作劇就打開看了看,誰知道裡面是……,我的老天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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