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不怎麽嚴謹,但也確實是那麽回事,陸厲城不禁笑了笑,問他:“崽兒這不是很懂嗎,那還害怕什麽呢?”
“我才不是害怕這個。” 安小寶嘟嘟小嘴巴。“我是怕打雷的時候,辰辰回不來。”
“嗯?”
敏銳如陸總,一聽這話就覺得有問題,立刻看向安以辰:“什麽意思啊?”
“…”
安以辰不太想說,但又覺得什麽都不說可能不行,於是就言簡意賅,給了個簡短的回答。“去年寧城下過一場暴雨,那天我正好在外面工作,沒能及時回家,他以為我被…被淹死了,嚇了一跳。”
“…”
雖然言簡意賅,但不妨礙陸厲城構架故事的能力很強。
說起來,去年寧城的那場特大暴雨,是全國近五十年最嚴峻的一次洪澇災害,沿海很多村莊避之不及,全村被淹沒,市中心路段積水嚴重,很多車輛行人不幸溺亡,確實死過很多人。
那場災難曾轟動一時,陸厲城個人和公司都捐過款,所以他對當時的情況也算相當了解。
以至於安以辰只是隨便一說,他的心也還是跟著猛的揪了一下,立刻問:“你當時是遇到過什麽危險嗎?”
算是吧,但安以辰不想說,抬眸看看他,搖頭:“沒有。”
“…”
陸厲城直覺他沒有說實話,立刻又問安小寶:“真的沒有嗎,那你為什麽會害怕啊?”
“因為…”
那時候的記憶太過深刻了,安小寶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每次想起來都還是很想哭。“因為辰辰好些天都沒回家,田阿婆說他死掉了,說我再也沒有媽媽了。”
“…”
一聽這話,陸總那顆心頓時就更像是被人用力的揉搓了幾把似的,去年的崽兒也才三歲,他都不敢想那時候的崽兒得多害怕。
而且,照這個意思,想必安以辰在那場災難中確實也經歷過危險。
天災人禍,倒也不是他的錯,可他還是覺得自責,畢竟如果當時有他在,安以辰就不用為了養家糊口在那麽惡劣的天氣下還出去工作,就不會遇到危險,崽兒也不會因此留下這樣的心理陰影。
陸總心疼,免不了就有些憤怒,就有些口不擇言。“那是個什麽阿婆啊,怎麽淨胡說八道!”
一聽他這話,安小寶立刻抹了抹眼睛,小表情嚴肅起來:“阿婆是很好的阿婆,不許你這麽說她。”
“…”
安小寶又說:“田阿婆和田崢叔叔是我們的鄰居,他們一家都是很好的人,辰辰要工作的時候,都是他們照顧我的。”
“…”
陸總感覺自己先被噎了下,然後又被打了一巴掌,頓時氣焰全滅。
遠親不如近鄰,在日常生活中,鄰居給予安以辰和崽兒的幫助確實讓他這個便宜爹沒什麽發言權。
“對不起。” 陸總只能老老實實低頭道歉。“我說錯話了。”
“沒關系。”
安小寶很大方,小手伸過來在他腦袋上拍拍:“知道錯了就好,改掉錯誤,陸總叔叔就還是個好寶寶哦。”
“…”
還好陸厲城現在沒哭,不然都可以稱之為破涕為笑,他想抱抱自己的小暖寶寶,看向安以辰:行嗎?
安以辰倒是沒那麽抗拒,但現在外面時不時的還會打幾聲雷,安小寶剛平複下來,可能還是在他懷裡才會更踏實些,他不太願意讓,也不太好直接拒絕,就轉移了個話題:“做任務的時候,你是怎麽判斷出凶手是小李的?”
“…”
這話題轉移的太硬了,陸厲城差點兒都沒反應過來,愣了下才接上他這思路,雖然有些失望,但也還是給了回答:
“大部分情況下,員工和老板就算不是天敵,那也到不了還要特意寫本日記來表忠心的程度,小李太刻意了,而且,有句話你應該深有感觸。”
安以辰問:“什麽話啊?”
陸厲城說:“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 安以辰沒聽懂:“我為什麽會深有感觸?”
陸厲城頗為無奈的看著他:“你有時候看我就是那種眼神。”
“…”
那倒是沒錯,安以辰默默的在心裡哼了哼,又問:“這跟小李是凶手又有什麽關系?”
陸厲城輕輕歎了口氣。“因為筆記本上‘老板’兩個字的下筆格外用力,不帶著點滔天恨意是寫不出那樣的力道的。”
“…”
安以辰回憶了下,發現確實,然後,他有點佩服霸總的觀察能力,下意識脫口就來了句:“你現在變得比以前細心太多了。”
嗯?
陸總立刻就抓住了重點:“你知道我以前什麽樣?”
這…
安以辰冷不丁慌了下,但盡力克制著沒表現出來,隻說:“你那麽出名,知道也不稀奇吧?”
“…”
行吧,無法反駁,陸厲城看看他,又看看趴在他懷裡嘟噥著小嘴的崽兒,又輕輕歎了口氣。
一時間誰都沒再說話,氣氛眼看就要冷場。
這時,安小寶透過車窗前玻璃眼尖的注意到前面路邊有家店的招牌很熟悉,他立刻撲騰起來,指著那邊對安以辰說:“辰辰快看,那裡有賣冰冰粉哦!”
大概是因為驚喜,崽兒的小嗓門兒很亮,兩個人立刻下意識的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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