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電話還在震動。
容睿軒的性格,沒事不會這麽晚打電話給人才對。陶寫遲疑了會兒,還是接起了電話。
“陶寫。”電話那邊背景音很是吵雜,容睿軒的聲音也比往日大些,只聽他語氣愉悅地問道,“你現在在哪呢?”
“在家。”陶寫忽然覺得這場景有幾分熟悉。他頓了頓,“怎麽了?”
容睿軒登時驚喜了:“誒你沒在劇組啊!那就更好了,出來玩啊。”
陶寫皺了皺眉。他們早上才見過面,他沒在劇組,容睿軒不是知道了嗎?
“不了,現在有點晚了。”
“晚什麽晚啊!這才不到11點!”容睿軒的聲音似乎有些亢奮,“你不是最喜歡唱歌蹦迪嗎?過來玩啊。”
他什麽時候喜歡唱歌蹦迪了?他唱歌五音不全的好嘛!陶寫皺眉。容睿軒在搞什麽鬼?
“我不——”等下。他終於想起來這個場景為什麽熟悉了。
上輩子他似乎也接到了容睿軒這個半夜邀約的電話。
當時他跟章在乾……咳咳,反正他剛從劇組離開,當晚章在乾就追出來,約了他出去爬山看星星什麽的,咳咳,所以當時他胡亂搪塞了幾句就掛了容睿軒的電話。
這一回,他跟章在乾沒有什麽糾纏,自然就沒有了什麽看星星看月亮的浪漫約會,而他那個新鮮出爐的男朋友……貌似還在加班。
所以這一回,在安靜的環境裡,他聽出了不對勁。
另一邊的容睿軒仿佛沒聽到他那說到一半的拒絕,繼續嚷嚷:“你剛在劇組裡悶了這麽久,不無聊嗎?趕緊的,出來嗨。”
更不對勁了。以容睿軒的性子,絕對不會說什麽“出來嗨”之類的話。
陶寫皺起眉頭:“你現在哪兒?”
“就我們常去的那家金鼎匯,你是不是過來?趕緊的,來了給我電話啊!”容睿軒似乎很高興,音量高得似乎有點發顫,“啊對了,你把新晨叫上啊,人多熱鬧。”
金鼎匯?他們什麽時候常去了?而且,容睿軒知道,葉新晨從來不參與他們這圈子的活動。
陶寫握緊手機。他要去嗎?容睿軒……
“陶寫?”他這邊沉默下來,容睿軒似乎有點緊張,“你可別說又要反悔啊,我們好久沒見面了,這個面子你都不給嗎?”
好久……?
太不對勁了。
金鼎匯是海濱城有名的高消娛樂場所,安全跟隱秘性都很不錯,裡頭能唱歌喝酒還能蹦迪,單獨包廂裡還有小舞台可供表演。環境好、檔次高又保護客人隱私,有點家底的人都喜歡在這裡開趴聚會宴請客戶,再請上明星演員什麽的助助興,就更好了。
陶寫去過一次金鼎匯。
當時他剛簽約創格,呂向誠說帶他去見見投資商好爭取個好角色,他信以為真,屁顛屁顛地就去了。
當那肥豬投資商的手拍他大腿的時候,他覺得不太對,看了眼呂向誠,卻收到警告的神色,他忍了。
當那肥豬在他起身敬酒的時候摸上他屁.股的時候,他直接轉身一杯酒潑過去——
咳,然後就被呂向誠扔在腦後一整年。
要不是他不認輸,到處投簡歷試鏡,連沒台詞的龍套都不放過,一年無休地跑下來,好歹是在一些導演、製作人面前賺了點印象分,怕是這年他都要餓死了。
這麽拚了一年多,呂向誠仿佛才突然想起他,把他推給《夏日花海》的張導,演了個小配角。
容睿軒作為他多年好友,又跟他同在呂向誠手裡,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對金鼎匯有多厭惡。
由此,容睿軒這個邀請,就很奇怪了。
容睿軒……
想到倆人好幾年的情誼,再想到,現在他們什麽都沒來得及發生,容睿軒也還沒有背叛他——
紛亂思緒閃過,往日相處歷歷在目。陶寫一咬牙:“好,你在哪個房?我馬上過去。”
就去看看!
去看看容睿軒究竟在搞什麽把戲……
是不是要提前跟他撕破臉,是不是要提前……背叛他。
倘若他真的遇到什麽麻煩,自己就當還他這些年來的照顧了。
“誒誒,我在五樓888房。”容睿軒歡欣,“趕緊來啊。”
沒等陶寫回答,那邊“啪”地一下掛斷電話。
陶寫拿下手機,盯著屏幕上容睿軒三個字看了半天。
慎重起見,他拉開櫃子,摸出一把折疊小刀,塞進外套口袋,再抓上手機錢包鑰匙出門,趕往金鼎匯。
坐在計程車上,看著兩邊燈光飛逝,陶寫努力回憶。
上輩子,他跟章在乾在今天晚上交換了第一個吻,正式踏入交往階段。當時容睿軒給他打過電話後就沒了聲息,第二天他也沒想起問上一句。再見面——
再見面,就是在那場宴席上!
他一驚,坐直身體。
那場讓他跟容睿軒交惡的宴席!
再然後,跟章在乾分手、緋聞、陷害……一系列噩夢就接踵而來。
陶寫手指顫了顫。
所以,在這個過程中,與他相識多年的容睿軒究竟扮演了什麽角色?
“到了。先生,是這裡嗎?”
陶寫回神,看向窗外金鼎匯的金色招牌,點頭:“是的,麻煩師傅靠邊停。”
“好嘞!”
計程車緩緩停靠,陶寫給了車錢,開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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