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鳴歎了一聲,覺得有點掃興。
傑西卡這才有機會認真看一眼合同,他們約定彼此會在對方家族露面,秦靖川需要“掩護”魏小姐出國,一年合約結束後魏鳴會和碩士畢業的女朋友在美國舉辦婚禮,屆時她將給秦家讓利百分之十的安保費用。
見她露出吃驚的表情,魏鳴聳聳肩道:“沒辦法,老頭子看得太嚴了,我一回國就被他沒收了護照,現在到處給我征婚。”
魏鳴從小耳濡目染接觸家族生意,出國留學期間竟還混跡東南亞的一些小型武裝,通過倒騰軍/火狠賺了一筆。愛女心切的老爹是不想她再接觸這些刀尖舔血的行徑的,一回來便把人看死在家裡,出入都有保鏢跟隨,恨不得立刻就找個好人家嫁了,讓閨女收收心。
魏鳴想了諸多法子都沒成功,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自己找個男人回去,讓他放松警惕。
和秦家合作這麽多年,又是乾這一行的,情報靈活,她自然知道秦靖川私下有個捧在心尖上的寶貝,在家族裡面對的窘境大概和她差不多。只是沒想到一個月前拋出的橄欖枝現在才被秦靖川接下。
秦澈對此毫不知情。他實在沒什麽胃口,又頭暈發困,在公司吃完午飯又睡了一覺,醒來後惡心感仍沒有消退,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吳小陽在隔壁跟同事扎堆吃下午茶,知道秦澈中午沒吃什麽東西,特地留了一份炸雞和披薩出來,屁顛屁顛給人送過去。結果剛開門就見秦澈慘白著一張臉站在走廊上,整個人搖搖晃晃,就要暈倒似的。
吳小陽嚇了一跳,立馬就要去扶。秦澈隔著門縫聞道油腥味已經開始不適,看他手裡紅紅黃黃的炸雞和芝士醬混在一起,當即就乾嘔一聲,推開人往廁所衝去。
秦澈在洗手間吐得昏天暗地。吳小陽慌了神,又是遞水又是順背,見他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滴,眼看就要虛脫,急道:“這可怎麽辦,要不先聯系下秦先生吧!”
“別。”秦澈扶著他勉強站起來,眼前糊著淚,“我沒事,別找他。”
“好好,不找。”吳小陽哄著他回休息室躺下,又喂人喝了些電解質水,帶上房門轉頭就撥通了傑西卡的電話。
跟老板出去談事,手機一律都是要靜音的。但這個號碼太特殊,傑西卡不敢怠慢,跟兩人示意後出去接了。再回來時臉色非常嚴肅,她直接跟秦靖川報告:“老板,剛才吳小陽打過來說小少爺嘔吐很嚴重,像是犯了腸胃炎。”
“什麽!”秦靖川霍地站了起來,來不及思索前因後果就急著告辭:“魏小姐,失陪了。”
魏鳴了然,伸出幾根手指晃了晃:“拜拜,不送。”
一路風馳電掣,剛過頭午,高架上車流堵成了毛毛蟲。
秦靖川罵完司機罵交警,趕到的時候秦澈已經睡著了。他看到桌子上的炸雞大皺眉頭:“他中午就吃的這個?”
“澈哥中午沒胃口,吃的沙拉。”吳小陽回答得小心翼翼,生怕這位大爺一個不高興,源泰文化的大樓都要抖三抖。
秦靖川還真不能罵他,要不是這個機靈的小跟班,自己現在還被蒙在鼓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這副樣子的,秦澈身體不舒服竟然一點都不告訴他。
秦靖川將人打橫抱起就往外走,傑西卡收拾了東西跟在後面。秦澈的手機在外套口袋裡響起來,秦靖川停下腳步:“看看是誰?”
傑西卡把手機遞過來,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秦靖川點了接聽:“喂。”
“秦先生您好,我們是市立醫院體檢中心的,您昨天在我們這做的英國簽證體檢報告剛出來,有幾項指標有異常,我們要跟您詳細說明下。”
簽證?秦靖川皺起眉頭,竟不知道他真有近期出國的打算。他對電話那頭的人道:“什麽異常,你說。”
“檢測顯示您血液中HCG值明顯偏高,懷疑存在腫瘤轉移的情況,希望您盡快來做一個詳細的病理檢查。”
有幾秒鍾的時間,秦靖川感覺周遭都沒了聲音,仿佛被人當頭一棒,耳畔只剩下嗡嗡的轟鳴聲。他掛斷電話:“好的,我知道了。”
傑西卡看老板臉色不對,也有些緊張:“老板,直接回家嗎?”
“不是,不回。”秦靖川把秦澈更緊地抱在胸前,像怕他的小侄兒被什麽人搶走似的:“去淺海醫院。”
傑西卡對秦家的這間私人醫院早有耳聞,但從未去過,催促司機來公司樓下接人。
秦靖川這一路的心都是高懸著的,上車後也不肯把秦澈放下,抱得手指都僵住了。
一進醫院,他就在前台大呼小叫,嚇得一幫護士跑起小碎步來張羅安排。就算這樣,秦澈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秦靖川貼近他的額頭,隻感受到灼燙的熱度。
護士小姐簡單檢查後得出結論:“低血糖,而且身上有炎症。”
昨晚那場太過暴虐,內壁輕微撕裂了,但秦靖川馬上做了處理措施,按說不會感染。他守在床邊,看著秦澈薄薄一條陷在被子裡,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周謹平穿著白大褂在病房門口出現,口袋上掛著四支不同色的圓珠筆,依舊是那副穩如老狗的德性。
秦靖川急得要噴火,但也不能對醫生發脾氣,他快速交代道:“昨天秦澈去做了一個出國體檢,結果說他有個HCG值偏高,懷疑是腫瘤轉移。”
他對這些個指標都沒有研究,但這個預結論已經能把人嚇死,秦靖川猶如困獸,神經質地喃喃:“怎麽可能是腫瘤,每半年都體檢的,之前檢查也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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