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心捂著紅腫的腕子哭嚎不已。
經過這一連串的鬧劇,看客們總算明白了,秦靖川哪裡是聯姻,分明是找了個厲害角色替他掃清障礙來了,不禁都沒了動靜。
回去的路上魏鳴揉著脖子跟秦靖川抱怨:“你家裡人太難應付了,我只有一個老爹,你連偏執少女都要我教育,還要我讓利,未免太不公平。”
秦靖川早料到如此,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那我們互惠共贏,弘泰有一個在緬甸的項目正需要人手……”
兩人談完生意,賓利緩緩在路邊停下,把魏鳴小姐放了下去。秦靖川順便去路口打包紅豆燒,秦澈一直吵著要吃的,幾天沒給應該要饞了。
處理完一堆事情,秦靖川難得放松。天色漸晚,今天管家和煮飯阿姨放假,秦靖川排在隊伍裡接過老板遞來的紙袋,一邊給秦澈打電話,問他想去什麽餐廳吃二人晚餐。
鈴聲反覆響了四五次依舊沒人接聽,秦靖川捂著熱乎乎的點心,改打給吳小陽。
大老板頭一次親自打電話過來,吳小陽接得誠惶誠恐,卻也困惑:“秦哥今天沒來公司啊,他請假了。”
秦靖川這才覺得不對,把紅豆燒往副駕駛一扔,驅車就往家趕。
管家不在,裝飾燈也沒人開,別墅靜沉浸在一片暮色裡,靜悄悄的不像有人回來過。
秦靖川顧不上熄火鎖車,直奔二樓臥室,衣櫃門大開,行李箱也少了一個,他心頭咯噔一聲,劈手將糕點摔了滿地。
第27章
三萬英尺高空的落日總歸來得要慢一點。
頭等艙靜悄悄的, 因為不是節假日,八人客艙內隻坐了一名乘客。他縮在靠窗的位置安靜睡著,棒球帽蓋住了大半張臉, 只露出精致白皙的下頜。
空調毯幾乎將他整個人包裹住, 細瘦的腕子從毯子下伸出來, 隱約能見幾條淡青色血管, 百達翡麗的玫瑰金表帶更襯得皮膚柔和細膩。
他身邊空著的座位上隨意扔著一隻H牌定製款黑武士, 空乘走來走去好幾趟, 禁不住猜測是誰家叛逆期的小少爺離家出走了。
夕陽余暉漸漸褪去, 窗外變成被粉斑駁的藍色,飛機開始向下傾斜, 一頭扎進雲層裡。機身跟著抖動起來, 秦澈“唔”了一聲,皺著眉頭被顛醒了。
他一把從儲物盒中撈出嘔吐袋, 然而只是乾嘔了幾聲,並沒有吐出什麽東西, 繼而靠回座椅中, 瘦薄的胸膛止不住喘息。
秦澈捏了捏眉心,他從前沒有暈飛機的習慣, 懷孕後稍微有點大動作就惡心想吐。
空乘再次經過, 見他狀態不佳的樣子,貼心問道:“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嗎?”
“一杯溫水。”秦澈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
空乘端著溫水回來,突然覺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最近某個綜藝上見過, 忍不住道:“請問您是那個秦……”
名字就在嘴邊,即將說出口的時候被人打斷了。秦澈接過溫水:“謝謝, 我不是。”
“不好意思。”空乘急忙道歉,眼前的少年頭髮亂糟糟的,劉海被棒球帽壓住,眼底鬱著奔波的青色,連粉黛都沒施,雖然清秀耐看,卻實在沒有明星的樣子。可能真是認錯了。
秦澈慢吞吞喝光了一杯溫水,盯著窗外的殘陽直到天空完全變成黑色,飛機終於開始盤旋下滑,降落在這個他從沒來過的城市。
飛機停穩後,有乘務員幫忙拿來他的登機箱,秦澈抻開風衣披上,將帽簷壓得更低了些,隨手拎上那隻黑武士,牛仔褲包裹的兩條腿瘦長勻稱,轉身時又像大明星了。
不等空乘看仔細,他已經大步穿過廊橋,一邊打開手機查看消息。
這張手機卡是他來鵬城之前買的,連微信都是重新注冊,雪白乾淨,隻保存了江闊一個人的聯系方式。這位師兄要在鵬城拍三個月的偶像劇,秦澈事先聯系了他,擺明要來投奔。
江闊的劇組剛開機,這兩天正是最忙的時候,因此先將秦澈安排在了下榻的酒店,約定周末陪他出去租房子。
秦澈剛出機場,就被迎面熱浪撲了個滿懷。五六月份鵬城已經熱起來了,夜晚的室外也沒多少風,他裹著一身長風衣,不一會兒就出了身細汗。
這個時間不算早了,還在候機廳的乘客大多昏昏欲睡,秦澈找到自己叫的專車,剛要走過去就被人撞了一下。他下意識側身護住肚子,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之後,臉色微微有些僵硬。
他上了車,報出自己手機尾號。司機是個開朗的大叔,開夜車無聊便找人聊天:“小夥子很帥氣嘛,來鵬城這邊旅遊的呀?”
秦澈情緒淡淡的:“我來找朋友。”
司機見他是外地人,眉飛色舞地介紹本地景點和餐廳,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說道:“跑完這單我也下班了,閨女還在家等著,我不回去她就不睡。”
“你說六個月大的娃娃懂得什麽,偏偏就靈性得很,必須家裡齊人了才肯放心睡覺。”
秦澈注意到中控台上的小相框,照片上的女人抱著個孩子,笑得很溫柔。
司機留意到他視線,笑道:“喏,這就是我老婆孩子,這人啊還是要趁年輕多出去玩,有了家之後什麽都被牽掛住了。”
他雖然在抱怨,眼底的笑意卻很深。家這個詞對秦澈來說太過遙遠,他仿佛被刺痛了似的,下車後幾乎落荒而逃。
情緒怎麽敏感成這樣了。秦澈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中古店。這家店是來鵬城之前就找好的,他知道秦靖川那手眼通天的本事,銀行卡一張都沒有帶,雖然自己工作這些年也攢了點積蓄,但所有銀行卡在秦靖川那裡都是透明的,他沒有藏私房錢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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