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成年後很少哭得這樣委屈了,讓秦靖川都難得生出了幾絲罪惡感,他手無足措地哄:“都是壞種,我明天就把他們全部革職,給我的寶貝出氣。”
秦澈總算回攏一些神智,本家的人在弘泰各部擔任高管,哪有秦靖川說得那麽容易,但他又怕人真做出些極端的事情,提醒道:“那可是你親表哥。”
秦靖川掐著人的腰往下按:“你不用管。”
秦澈登時尖叫起來:“別,別!太用力了!”
“哪兒能啊寶貝,”秦靖川胡亂地哄,“沒全進去呢。”
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一張小嘴叭叭的,弄得秦靖川滿頭是汗。等停下來時秦澈已經陷入昏睡,手裡還緊緊攥著秦靖川的衣擺,嘴巴癟著,像是夢裡還在委屈。
能不委屈嗎,秦靖川想起他在井底的可憐模樣,心裡又要揪著疼了。他替人清理掉身上的黏膩,蹭過小腹時又感覺到裡面的小家夥在鬧騰,他虎起臉來胎前教育:“噓,你媽剛睡著,別亂動聽到沒有?”
裡頭的小肉球像是察覺到來自父親的威脅,真的不動了,在他輕柔的撫摸下,秦澈的眉頭也漸漸舒展,終於徹底沉入夢鄉。
秦靖川替他換上新的衣服,最近幾周秦澈足不出戶,看著是胖了點,原本平坦的胸部也像長了兩個小桃核,仔細攏攏也能有小半把肉了,這副身體被他仔細調養,皮膚比穿在身上的府綢還要細膩,叫人愛不釋手。
秦靖川守在床邊,像守窩的大狗一樣安靜又溫順,上午的戾氣全然消失不見,等那一大一小都全然安靜下來,他才放心擁著人睡了。
秦澈斷斷續續做了整晚的夢,他夢到還沒來秦家的時候,在大學校園裡等身為教授的父母下課。小秦澈乖巧又漂亮,一個人坐在草坪上能玩整個下午,那些學生都喜歡逗他,給他買零食,教他背唐詩,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見到父母,給他們背出新學句子。
可轉瞬間,這些美好的畫面變得支離破碎,那是一個周五,他在課間跟同學們玩得正開心,老師突然慌慌張張進來領走他,告訴他爸爸媽媽要不行了,等著見他最後一面。
等小秦澈趕到醫院時,屬於父親的那張床已經空了,母親微弱地呼吸著,氧氣面罩模糊了她的樣子,秦澈隻記得她滿臉都是血,嘴唇囁嚅,像是想囑咐他什麽。他在夢中拚命湊近了,也只聽到輕淺的兩個字:“去找……”
去找什麽呢?秦澈不知所措,等母親也要被推走的時候才想起來嚎啕大哭,有個男人把他從病床上強行拉開,秦澈回頭去看,竟覺得那人的模樣十分熟悉。
“我媽媽呢?”小秦澈痛苦又茫然。
“車禍死了。”那人說道。
秦澈睜著淚眼機械道:“我要去找媽媽。”
“不行。”那人輕易便提住他的領子,讓他動彈不得,“你要去秦家。”
他到底是誰?秦澈在夢中掙扎,突然遠遠聽到有個聲音在叫他的名字:“澈澈,澈澈……”
秦澈猛地睜開眼睛,窗外天光大亮,秦靖川擔憂地注視著他:“寶寶,做噩夢了嗎?”
秦澈目光發直,被喂了一點熱牛奶後又重新跌回被子裡,車禍第一時間出現並帶走他的那個男人是誰?秦澈怎麽也記不起來,就仿佛那人憑空從秦家消失了一樣。
第36章
整個早晨秦澈都有些心神不寧, 切午餐肉的時候差點切到手指。秦靖川立馬把他手裡的餐刀奪過去,將自己切好的那一份推給他。
他這副樣子秦靖川自然不會放心把人留在家裡,一大早就拎著人去公司了。秦澈小小一個孕夫, 需要準備的東西不算少, 要吃的鈣片和各種補劑就六七樣, 午睡用的腰靠, 飯前吃的益生菌, 零零總總收拾出一大包。
秦靖川走得匆忙, 中午開會時冷不丁從口袋裡摸出一包葉黃素, 搞得董事們面面相覷。
秦澈有些怏怏的,來自童年的巨大陰影讓他心情變得很差, 任性起來午飯也不肯吃, 筷子都懶得拿,倒是很能心安理得接受秦靖川的投喂。
他找來找去, 還是秦靖川的懷抱最能讓他感到安心,午飯後就著對方的手慢吞吞吃了兩塊紅豆燒, 一歪頭便枕著那寬厚的肩膀睡了。
可憐秦靖川推掉了下午的所有會議, 簽個字都不敢大聲,在自己辦公室小心翼翼猶如掃雷, 看著秦澈睡得香甜的樣子也隻敢在心裡罵兩聲:快起來, 折騰死你叔叔我了,等生完寶寶肯定跟你算總帳!
秦澈醒來時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他驚奇秦靖川仍保持著之前的姿勢,老男人在他屁股上抓了兩把:“終於醒了?快給我揉揉肩,哎呦。”
秦靖川這兩天肩膀痛得厲害, 他知道多半是病理性原因,腦腫瘤已經嚴重壓迫到神經, 但秦澈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他不敢走。
秦澈站起來,把身上作亂的手抖掉,繞到椅子後面給秦靖川捏肩。秦靖川的筋骨堅硬,力道小了根本覺不出痛癢,秦澈使出十分的力氣,邊捏邊漫不經心道:“你也給我開一個辦公權限吧,我要跟你一個級別的。”
秦靖川登時有一種被人吹枕邊風的危機感,但那柔蔥般的小手還在身上按著,他被吹得頭腦灌風,根本沒有過多思考的余地:“你要辦公權限幹什麽?”
“我想了解一下你每天都在做什麽事。”秦澈說道。
想了解公司一把手每天做什麽事,還要最高辦公權限,這要換成別人都得被秦靖川罵得滿地找頭。但那是秦澈,是秦靖川把公司拱手送上還要擔心他要不要的主,他幾乎是滿口就答應了:“閑得無聊了是吧,我回頭就讓傑西卡給你開一個,孩子長大了終於知道替叔叔分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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