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鐵和血的因子瞬間被喚醒,宋硯文撫摸烏黑的槍身:“比一局?”
秦靖川勾起唇角,眼底卻沒多少笑意,他抬了抬手:“你先。”
宋硯文不再客氣,率先衝出去,抬手的瞬間開槍,擊中靶身。八環,他嘖了一聲,中規中矩。
秦靖川迅捷如豹緊隨其後,一身黑色休閑衣襯得他身量修長,在倒靶的同時開槍,擊中同一個靶子,命中圓心。
“你……”宋硯文咬牙,這種壓製的打法太讓人憋屈。他爭強鬥狠般開槍連發,一槍一個,流動靶剛剛冒頭就被擊中,但秦靖川死死咬在他身後,速度精度分毫不差,將第二顆子彈送到同一張靶紙更精確的位置。
槍聲連綿,硝煙嗆人,連彼此的面容都看不清楚。宋硯文看著煙霧中秦靖川的輪廓,隻覺得對方如惡魔索命,打完全場滲出了一身冷汗。
擊中倒靶比擊中普通的流動靶難度高太多,宋硯文輸得心服口服,但有些無奈:“你何必一直壓著我?”
秦靖川將步/槍放回桌子上,從口袋裡摸出小熊貓特供:“來一根?”
宋硯文接了,兩人並排站著吞雲吐霧,香煙燃過半指時秦靖川說:“這事兒我沒法不追究。”
這是要提前打預防針了,宋硯文索性敞亮道:“這丫頭要得晚,從小在父母身邊被慣壞了。我已經聯系了人送她出國呆一陣子,見不到你興許還能少鬧騰一點。”
“哥?!”宋婉心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滿臉震驚,“我不要出國!”
接待小哥聽頂著一腦門汗追在後面:“宋小姐非要進來……”
“行了,你下去吧。”宋硯文煩心地揮手。
宋婉心沒化妝,哭過的眼睛還紅腫著,看起來楚楚可憐:“靖川哥哥,你生我的氣了嗎?”
秦靖川面無表情,最後幾口煙也不抽了,按滅煙頭就要走人。
“靖川哥哥!”宋婉心還要去追,被宋硯文一把拉住,“姑奶奶你行行好!”
小姑娘又開始梨花帶雨地哭,他著實不忍心,去拉秦靖川:“你跟我妹解釋解釋……”
秦靖川回手就是一拳,眼神裡蓄滿不耐,跑到這兒都能讓人跟過來,你宋硯文是幹什麽吃的!
宋硯文急閃避開,還是被拳風擦到一點,胳膊頓時生疼。
“哥!”宋婉心驚叫一聲,竟衝上去將秦靖川的手臂抱住了。
柔軟的胸脯擠壓上來,秦靖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偏偏宋婉心還在哭訴:“靖川哥哥,你覺得我哪裡不夠好?伯母都說了,是秦澈一直糾纏著你,但他是個男人啊!兩個男人怎麽一起過日子!”
秦靖川頭頂青筋直跳,目光比方才開槍時還要陰戾狠辣。宋硯文心頭一驚,急忙把妹妹扯開:“你給我滾回家去!”
秦靖川喉結滾動,他就說這個丫頭片子哪來這麽大能耐,原來是母親在背後授意。他反而冷靜下來,平靜道:“我秦靖川結不結婚,跟誰結婚,老兩口說了不算,你們宋家更說了不算。秦澈是我從小養在身邊的,就算不跟我,也是我的家人,你不止上門恐嚇,還買凶傷人,誰給你的能耐?”
宋婉心淚流洶湧:“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曾經的秦靖川就像一個優秀的鄰家大哥哥,不管何時都風質彬彬,紳士有禮,出席她十八歲生日宴時還送了一輛當年最新款跑車,全球落地不過百台,讓她成為了整個宴會的公主。
她不知道秦靖川是在借此還宋家生意上的人情,而那副斯文磊落,更是他面對不相乾的人時才會戴上的虛假面具。
“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拉倒。”秦靖川對宋硯文道,“秦家不缺合作的外貿商,你們宋家也不只弘泰一個供貨渠道,再這麽鬧下去,合同也甭簽了。”
宋婉心呆愣在原地,被嚇得忘了哭,怎麽也沒想到秦靖川竟會因為一個男人去砸兩家交情。宋硯文被夾在中間更是難堪,但他確實沒臉再讓秦靖川妥協,只能看著對方拂袖離開。
空寂的靶場寥寥無聲,硝煙味散盡了,宋硯文說出一句:“出國。”
“哥!”宋婉心不敢置信,從小最寵愛自己的哥哥此刻竟能如此決絕,“我不要!我不想跟你和爸媽分開。”
這次算是把秦家得罪透了,宋硯文疲憊但堅決:“這容不得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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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靖川回到家已近黃昏。老管家吩咐廚房上菜,一面道:“小少爺在樓上等您吃飯。”
秦靖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老家夥太知道他想聽什麽,但秦澈是絕對不會等人的。這會兒不吃飯,估計是還在鬧別扭。
他走到樓上的桌球室,故意在地板上碾出很大的動靜。秦澈趴在桌上對角度,腦袋都不抬,起杆時乾脆果斷,彩球入洞,一個人也能玩得盡興。
秦靖川盯著那兩瓣圓翹撅著的小屁股,呼吸有些發緊。這斯諾克還是他教的,這孩子身上的一絲一毫都帶有自己的影子,叫他怎麽能不在意。
秦澈自己玩了有一會兒了,前兩把總不盡人意,秦靖川進來後似乎發揮好了點。他一杆一球,彈無虛發,整間室內只有彩球入袋的清脆聲響,一口氣打了個大滿貫,還沒來得及直起身,就被秦靖川從後面擁住。
手裡的球杆被捏掉扔到一邊,肩膀抵著胸膛,頸側傳來火熱呼吸,秦澈被困在台球桌前動不了。他隱約聞到硝煙的味道,皺了皺眉:“你去打靶不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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