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什麽,他說不下去了。秦靖川咽下奶油漱了口,突然說道:“喜歡小女孩嗎?想不想自己也養一個。”
秦澈咬著杓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秦靖川你他媽什麽意思?”
秦靖川默然不語,似乎是真的在等他思考出一個結果。
思考什麽,秦澈心想,一個像他或者像秦靖川的小孩。男孩還是女孩呢?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全然無法代入,拿著杓子的手開始細細哆嗦。
秦靖川心裡一疼,為自己的操之過急感到後悔。他握住秦澈的手腕:“不想了,寶寶,我瞎說的。”
秦澈猛地揮開他,暴食症似的狼吞虎咽把整塊蛋糕都塞進肚子,噎得直打嗝。
一路上,他像一隻被惹生氣的貓,支棱著瘦棱棱的脊背,誰靠近就要撓他一爪子血。秦靖川悔不當初,暗恨自己挑錯了時候,但秦澈望向朵朵的眼神讓他覺得可能他對小孩也不是那麽排斥。
飛機升入平流層的三十分鍾後,秦澈睡熟了,秦靖川小心翼翼把他扭到一邊去的臉扳正,拿毯子給人蓋上。他睡得不踏實,噘著嘴,連唇珠都嘟起來,像是在夢裡埋怨誰。
秦靖川用手背蹭他白皙嫩滑的臉,他印象裡的秦澈似乎總還是那個十歲時怯懦的小男孩。第一次他給他過生日,準備了一個雙層大蛋糕,從廚房推出來時秦澈都直了眼睛,圍著桌子轉了好幾圈,才怯生生問他:“我可以吃嗎?”
“當然可以。”秦靖川這樣說著,把秦澈抱起來讓他自己切。小秦澈激動地啊啊叫,切了最中間那塊帶巧克力生日牌的,自己卻忍著沒吃,把第一杓奶油送進秦靖川嘴裡:“叔叔先吃。”
秦靖川想著就忍不住笑,他不算年輕了,過了而立,笑起來眼角已經有細細的紋路。但他的小秦澈卻仿佛還是孩子,他不知道還能庇護他幾年。
等飛機停穩,秦澈還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昨晚熬了通宵,說不累是假的。秦靖川脫下外套把人抱住,打橫抱了起來。
體/位改變,秦澈發出不滿意地哼唧,秦靖川便不敢走了,在原地把人哄踏實才下飛機。旁邊幫著提行李的空乘大跌眼鏡,他對兩人的關系不了解,但當哥能做到這份上的實在不多。
秦靖川抱著人走得四平八穩,候機走廊像是沒有盡頭,他眼前驟然黑了一瞬,緊接著銳痛在腦中炸開。即將倒下的一瞬間,他用力靠牆站穩了,雙手竟能穩當當托著人不動分毫。
懷裡的人被晃醒了,秦澈睜開眼睛就聽見耳邊急促的喘息聲,他急著在地上站穩:“秦靖川?你怎麽了,放我下來。”
秦靖川眼前大片陰影,幾乎看不清秦澈的樣子,但他依舊微笑著:“醒了?要自己走嗎?”
恍若剛才的失態不曾發生。
秦澈被放了下來,但仍揪著秦靖川的衣服:“剛才是怎麽回事?”
“今天沒吃早飯,可能有點低血糖。”秦靖川靠著牆壁休息,忽然嘴裡一甜,被塞了一塊巧克力進來。
秦澈自然地吮去手指上黏著的糖漬,抱怨道:“你不吃早飯的習慣能不能改一改,都一把年紀了還當自己是小年輕呢。”
“沒吃早飯,那我給你蛋糕怎麽不吃的呀?還總是說我挑嘴,其實自己也一堆毛病,瞎讓人擔心。”
嘀嘀咕咕的,嗓子還有睡醒後的噥音,秦靖川只有埋頭聽訓的份兒,第一次沒有排斥嘴裡的甜味,連連道:是。你說得對。下次聽你的。
秦澈說到一半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們之前不還在吵架嗎,這算怎麽回事。遂覺得有些尷尬,把眉毛一橫:“你好了沒有?”
秦靖川眼前逐漸恢復清明,又變成了那副挺拔的姿態,他安撫性地捏他的後頸:“好了,我們走吧。”
再關心顯得多余,秦澈沒注意他細細皺著的眉頭,大踏步走在前面,還不讓人扶:“你別老控制我。”
“好好,不控制你。”秦靖川收回手。
進入候機廳,人驟然多了起來。秦澈反應過來要戴口罩,不遠處已經響起尖叫聲。
“出來了出來了!”
“今早拍攝完畢,這是最近一班返程的飛機,果然沒蹲錯!”
還有更誇張的冷不丁一嗓子:“澈澈,媽媽愛你!”
吳小陽成功跟他們匯合,帶著助理急匆匆趕過來維持秩序。他第一次應對走紅的藝人,經驗尚不成熟,被塞了一堆禮物和信件。
真人秀剛播出兩期,熱度正高,秦澈走近了,激起一片尖叫的聲浪。不斷有粉絲遞來印有他照片的明信片和海報請求簽名,秦澈倒是不慌不忙,運筆飛快,還有心情跟小姑娘們聊天:“信我就收下了,禮物你們拿回去啊。”
“瘦了嗎?沒有吧,可能是結實了一點。”
“你粉我六年了?我出道才三年,前幾年還沒做演員呢。”
哄笑聲響起來,秦澈抬起頭,余光捕捉到一點紅色。沒等他轉過身,一隻大手先罩在了他面前,秦靖川的聲音很嚴肅:“把紅外燈收起來。”
接機隊伍浩蕩,不乏混跡在其中的代拍和媒體,竟然企圖用紅外燈吸引秦澈的注意。這要是灼傷了眼睛可不是鬧著玩的。
吳小陽馬上循聲擠過去抓人,秦靖川擋在秦澈身前,黑著臉的樣子不怒自威。他戴著口罩,一雙眉目本就凌厲,再加上氣勢太足,人群中不知道誰感慨了一句:“保鏢先生好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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