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眠揉著眼睛說自己很困,他喝了好多酒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腦袋無法思考只知道陸臨淮不會因為網騙不理他,跟他形同陌路就很開心。
不明白是什麽原因,只是單純地很開心。
酒店的客房短缺,僅剩下一間套房,等房間開好後,嘴上說著很困的沈時眠反而又有些精神了。
酒精的作用越來越重,沈時眠原本就是醉酒會延遲很久的,坐在台階上喝的時候沒有這麽醉,站起來走了一圈後腦袋暈暈乎乎成了漿糊。
陸臨淮照顧過一次醉酒的沈時眠,第二次變得更加沒什麽難度。
沈時眠眼尾紅紅的,薄紅的小臉一片倔強,“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我都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了,怎麽還能讓學長照顧我呢。”
“我要照顧學長。”小醉鬼從床上坐起來,嘴裡振振有詞:“學長休息。”
站都站不穩的小醉鬼歪歪扭扭,推著陸臨淮坐在床上,氤氳著霧氣的漂亮眼睛輕輕顫著,軟糯的嗓音細細軟軟:“學長要哄睡嗎,我可厲害了,大家都誇我聲音好聽。”
沈時眠整個人全靠陸臨淮雙手扶著才沒倒下,沒有任何社交距離的貼得很近,清清的酒香伴隨著呼吸被呼出,時不時地會灑在陸臨淮的臉上。
陸臨淮掌心緊了緊,眸光盯著醉得很厲害的沈時眠,神情無奈,“不是困了嗎?不用你哄,先休息。”
沈時眠很倔他搖了搖頭,“我做了錯事就要加倍對學長好才行。”
他暈乎乎地想了想,乾脆跨坐在了陸臨淮身上,膝蓋跪在床上粉潤的臉頰貼在陸臨淮耳邊,小聲認真地哄道:“我要給學長講小豬的故事。”
陸臨淮呼吸一緊,覆蓋在沈時眠腰上防止人掉下去的手臂卻遏製不住地收緊,語調沙啞:“沈時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沈時眠濕漉漉的眼睫顫了顫,表情懵懂:“知道呀,讓學長原諒我。”
話剛說完,沈時眠猛地搖了搖頭:“不對不是原諒,是哄學長不生氣。”
沈時眠的動作笨拙又緩慢,醉酒的神經感知不到距離似的,小心的拍了拍陸臨淮,嘴巴喃喃道:“還是講三隻小豬吧。”
暈乎乎地腦袋裡也只剩下了三隻小豬這樣的童話故事,想別的過於為難他了。
陸臨淮眼神幽微深沉,盯著沈時眠看了幾秒,半晌後語氣無奈:“好了,三隻小豬的故事我知道,不用講了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唔?”沈時眠迷茫地眨了眨眼睫,神情失落,嗓音中慢慢透著一股委屈腔調:“學長聽過了,我好笨我連怎麽哄學長開心都不會。”
陸臨淮的心臟泛著麻,少年坐在他懷裡幾乎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力度。
根本不需要哄,沈時眠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他就會繳械投降。
像網騙帖子上一樣,被人徹底拿捏了。
但沈時眠現在醉著,僅僅只是被坐在腿上陸臨淮都有一種乘人之危的感覺。
像是在欺負小笨蛋喝醉酒一樣。
沈時眠抿著嘴巴眼眸濕漉漉的,整個人坐在陸臨淮懷裡擦眼淚看起來又哭起來了。
陸臨淮垂著眼眸,抽過紙巾抬著沈時眠的下頜專注地給人擦眼淚,低沉的嗓音輕聲地哄著:“三隻小豬的故事也是聽你講的。”
沈時眠神情疑惑,吸了吸鼻子,嗓音悶悶問道:“真的嗎?”
為什麽,他不記得講過,是不是在騙他。
“嗯。”陸臨淮說:“真的。”
他沒為了哄人而撒謊,沈時眠發的第一條視頻裡專注畫畫的少年怕畫面很單調,磕磕絆絆地講自己亂編的三隻小豬的故事。
語調很輕很慢,因為擔心收音不好距離麥很近,停頓時的囁喏聽著也很可愛。
那一晚是陸臨淮失眠很久後唯一睡得很沉的一次。
沈時眠似懂非懂地相信了,小幅度地點著腦袋,“既然聽過了,那就不講了。”
陸臨淮輕輕捏了捏沈時眠的臉頰,眸光溫和:“現在可以睡了嗎?”
沈時眠揉了揉眼睛,快速地從陸臨淮身上趴下去,往被子裡一縮,表情乖乖地:“嗯,睡覺。”
陸臨淮掌心空落落的,指腹不自然地摩挲了下,有些不適應變空的懷抱。
少年的眼睛又哭又揉放任不管第二天肯定會腫起來,確定沈時眠閉上眼要睡著後,陸臨淮準備熱敷的東西。
他坐在床邊,剛準備給人敷眼睛,手還沒放下去躺在床上的沈時眠握住了陸臨淮的手指,睜開了濕潤通透的眼眸:“哥哥不睡嗎?”
不知道少年閉眼的時候天馬行空地想了什麽,又將稱呼從疏遠的學長變成了親昵的哥哥。
陸臨淮輕輕點了點沈時眠的額頭,“裝睡騙人?”
沈時眠彎了彎眼睛搖頭否認,嗓音軟軟道:“我在等哥哥呀。”
他拍了拍旁邊:“哥哥快來呀。”
甜膩膩的語調和懵懂的表情,讓人不受控制地多想。
陸臨淮難以抑製地抿了下薄唇,克制力快要在這聲哥哥中變得煙消雲散。他喉結壓低,無可奈何地語調喑啞:“沈時眠,你真該慶幸現在是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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