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好歹能讓裴博瞻冷靜會兒。
他倆和身邊人的身份證肯定都不安全了,裴博瞻不好意思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肯定不會去問,但他手段黑,誰知道會不會去從數據庫查?
鄢東旗下酒店也不能住,最好是找其他和裴博瞻一樣有權有勢的熟人幫忙開房,避免證件被查,走渠道非實名入住。
京城那些人不行,離得太近容易被套話,申城那邊又太遠……
夏澈和裴燎幾乎同時想到了兩個剛從晚宴離場、還沒來及回海城的人。
一個小時後,庫裡南抵達京城北郊的一家超五星主題莊園酒店。
梁寄沐和方逾拾正坐在大門旁的吉普車裡雙排開黑,聽到腳步聲,齊齊關掉顯示“victory”的手機。
方逾拾趴在方向盤上,笑著看兩人:“澈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小拾總還是那麽帥。”夏澈笑笑,抬手跟他碰了個拳。
梁寄沐利落下車:“二位這是被追殺了?身份證都用不得?”
“我爸的追殺令。”裴燎言簡意賅,“至少要躲兩天。”
梁寄沐聽完前因後果,漫不經心地靠在車門上:“你爸真是……你什麽時候謀權篡位?”
眾人:“……”
這是可以問的嗎?
裴燎神色如常,沒有感到冒犯:“那就要看歐洲項目進展了。”
梁寄沐點點頭:“懂了,渡盛這邊加速推進技術交流,鄢東和KL盡量配合一下那邊市場聯系。”
“已經聯系好了,下周五我會飛一趟歐洲,跟那邊現場談判。”夏澈迅速總結了一下工作進度。
眼看三人就要站在門口討論正事,旁邊方逾拾繃不住了:“不是,站這兒談幾百個億的生意?不覺得有點淒慘嗎?”
梁寄沐瞬間回神:“先開房。這家酒店小拾有熟人,給你們空出房間沒問題,但明天有軍方領導來,包了三層樓,你們倆今明兩天只能暫時擠一間了。”
方逾拾點點頭,補充道:“吉普是林北謙的,你們的車我先開走,鑰匙我到時候給澈哥你們公司前台。”
這才是真·地下黨接頭。
夏澈聽得感慨,歎道:“多謝。”
方逾拾笑嘻嘻勾住他肩膀:“跟我還客氣啥?走學長,咱倆去頂樓喝一杯……”
夏澈含笑應下:“我請你。”
兩人說笑著自顧自離開,完全沒在意身後兩位的感受。
梁寄沐“嘖”道:“我本來訂了今晚的溫泉山莊,現在就這麽沒了。真不該接你電話。”
裴燎抿了下唇,理虧不語,
梁寄沐看著他,托起下巴,不可置信道:“你不會一點進度沒有吧?”
裴燎:“……”
裴燎:“有一點。”
梁寄沐:“多少點?
裴燎:“能和睦相處的一點。”
梁寄沐:“?”
裴燎:“不敢繼續。”
夏澈最近對他好得過分,他卻不敢再貿然行動。
好比肖想了太久的珍寶猝不及防出現在面前,當事者的第一心情並不是驚喜,而是惶恐。
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打破這場鏡花水月,最後鬧得滿地碎銀,無可收場。
傲氣如裴少第一次說有不敢的事情,梁寄沐沉默了很久,最後拍拍他肩膀:“我不知道你們到底什麽情況,給不了太多意見,但是你可以試試走個野路子。”
裴燎抬起眸子。
梁寄沐意味深長道:“充分利用你的美色,人類都是視覺動物。”
裴燎:“……”
這人那麽不靠譜嗎?
“信不信由你,我難得好心。”梁寄沐說完這句就沒再多嘴,瀟灑轉身,朝方逾拾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裴燎心不在焉踢著腳下石子,站在原地吹了會兒冷風,把不清醒的腦袋吹涼,最後一個進入酒店。
他沒去頂樓小陽台,領過房卡直接去了房間,想收拾好等夏澈回來。
推開門,卻看到滿室暖光。
本該跟方逾拾喝酒的夏澈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擺弄醫藥箱,聽到動靜,頭也不抬道:“脫衣服。”
裴燎僵滯在門口:“你怎麽……”
“真以為我會扔下你一個傷患,自己跑去快活?”夏澈無奈,“過來吧,別硬撐了,你開車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裴燎右側肩膀僵直,每次活動都很不自然,即便他極力掩飾,夏澈還是從微枝末節裡發現了端倪。
“還不動?是要我請你來嗎,少爺?”
裴燎低下頭,抬手關掉大燈,一邊脫衣服,一邊走到他對面坐下。
上身就一件衣服,很好脫。
這家酒店主題複刻了歐洲上世紀莊園豪宅,內裡裝修奢華精致,複古的壁燈散發幽暗的光,即便兩個人面對面坐,也不太能看清對方的臉。
夏澈調侃道:“害羞啊?”
“怕你嚇到。”裴燎答得含糊,沒說被什麽嚇到。
深邃的眼睛隱匿於黑暗,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渴求和灼熱。
夏澈以為他說傷口,不以為意:“我心理素質沒那麽差。轉過去吧,我看下……我去,你爸用什麽打的?肩胛骨的地方烏紫,都要發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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