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對面是鄢東?!
那這項目還能談得攏嗎?
要是碰到那個人,自家夏總跟他在鄢東大打出手怎麽辦?
雖然裴少不在京城,但畢竟是自家老巢,誰知道會不會哪天心血來潮視察?
這點白奏都能想到,夏澈不會想不到,可他卻跟沒事人一樣,進入會議室做完自我介紹,直接切入正題。
“鄢東資料都看過了吧?我就不多說了。拿是一定要拿到的,諸位有什麽想法建議盡管提。”
會議全程,夏澈都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好像鄢東對他來說只是個普通的客戶公司。
反倒是白助理胡思亂想得有點不在狀態,進來送茶的時候,甚至弄錯了岑總的專用杯子,沒察覺到夏澈擰起的眉心。
初步方案定完,已經快到四點。
散會後,夏澈直奔辦公室,在白奏進來後撂下兩個字:“鎖門。”
白奏脊骨隱隱發涼。
他僵硬地立在辦公桌前:“夏總。”
夏澈坐在椅子裡,不知什麽時候拿到了他整理的資料,正有一搭沒一搭翻著。
聽到呼喚,頭也不抬朝他揚了揚下巴:“有心事?”
白奏立即搖頭:“沒有。”
“沒有心事,資料找成這樣?”夏澈慢條斯理把文件放下,臉上看不出表情,“沒有重點,毫無條理,扔地上都不怕對家公司撿到。”
白奏喉結滾了滾,腦袋止不住下垂。
這是入職以來,他第一次被夏澈罵。
哪怕前天吃飯把紅酒灑在夏澈身上,夏澈都沒有生氣,還笑眯眯讓他陪著一起買衣服。
他慚愧地繞著手:“抱歉,夏總,以後不會再犯了。”
夏澈平靜看著他:“我理解新人的業務需要慢慢進步,但你在申城的表現我知道,這種低級錯誤不是你的水平。所以,到底為什麽不在狀態?”
把白奏帶在身邊,熟悉是其一,其二是因為經過考察,這人業務能力真不錯,二者少一個,他都不會選擇對方。
白奏糾結半天,終歸不敢撒謊敷衍,隱晦表達了自己的擔心:“鄢東……不是姓裴嗎?。”
夏澈意外地眨動眼皮,瞬間悟了:“你覺得我和裴燎關系很差嗎?”
白奏視線飄忽:“我都有聽廖哥說……”
夏澈饒有興致地從白奏嘴裡聽到了堪比小說的故事。
如果主人公之一不是自己,他大概會鼓掌叫好,然而作為當事人,他只能親自下場辟謠。
“好了,從今天開始,把廖楠說的全部忘掉。”夏澈點點太陽穴,聽完解釋,語氣還算和善,“我們關系確實不好,但僅限於私下。以後事關全公司的事,我都不希望被任何人的任何個人情緒干擾,不止這次,也不止裴燎。白助,可以做到嗎?”
白助懊惱地咬著下唇,頭點得仿若搗蒜。
“我對身邊人要求很嚴格,能避免的失誤隻給一次犯錯機會,再有下次,實習期過就可以走人了。”夏澈嘴角掛上淺淡笑意,“回去休息吧,晚上八點讓人把我行李送到聖林別苑3棟29樓,辛苦了。”
白奏離開後,他疲憊地閉上眼,捏了捏鼻梁。
新人,果然難帶。
雖然都是從新人過來的,但他有心仁慈,別人可不會。
萬幸今天弄錯的是岑總杯子,那人不怎麽在乎這種小細節,但凡換個難伺候的領導,白奏免不了挨劈頭蓋臉一頓罵。
夏澈又看了一遍爛如狗屎的資料,總結出問題發給白奏,才飛快換休閑裝下班。
早前因公來過幾次總部,前台認識他,見人火急火燎跑出電梯,詫異道:“夏總有什麽需要嗎?”
“沒事你們忙,我有點事提前下班。工作辛苦了,明天見。”夏澈咬了枚發圈,含糊回應完,站在門口邊扎頭髮邊等車。
長發連著前額略長的劉海一並被攬起,只剩鬢邊幾縷碎發,那張精致無缺的臉便全然展露。
他不常束發,尤其高馬尾,基本沒人見過。
前台捧臉看了好久,實在心癢,沒忍住,摸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手指差點在鍵盤上按出殘影。
【今天開始,每天上班都是幸福的/圖片/】
……
夏澈踩著四點半到了聖林別苑小區門口。
乾聊天太尷尬,這個點又不能吃晚飯,他遲疑片刻,踏進了路邊的手作蛋糕坊。
店內蛋糕又貴又小,地道的京城物價,拿來當陌生人的下午茶很有排面。
冷藏櫃內蛋糕琳琅滿目,夏澈點完芋泥和抹茶,看著最上面一排粉紅色,鬼使神差指向最後一個:“再來個……白桃吧。”
付完款,他暗罵了聲國粹。
果然近墨者黑,相處太久,神不知鬼不覺都被影響了。
幸虧白桃是不會踩雷的大眾款,要是榴蓮,他真不知道該往哪兒丟。
夏澈把那張拒絕自己加微信的臉踢出腦海,摸著木門默念三聲“呸”。
最後一聲念完,新消息姍姍來遲。
房東發來語音,回復了他的遲到歉信,表示自己來得更晚,急得連說三聲對不起。
“鑰匙在我這兒,我還得過半小時才能到,不過屋裡有人,另一個已經到了,合同也在他手裡,夏先生你先進屋吧!”
夏澈眉頭一皺,按下語音鍵:“鑰匙?換新鎖換了鑰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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