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博瞻聒噪的腳步聲絕不於耳,偶爾近到就像從衣櫃旁邊走過。
“咦,我記得就在這裡啊?”
夏澈知道現在不適合胡鬧,試圖用膝蓋撐著跪起來。
結果腿還沒落地,腰就被人握住,卡在腰窩的拇指讓腰椎讓他被迫坐回原處,動彈不得。
……狗東西。
知道你爸媽還在外面嗎?
夏澈有點想罵人,卻被裴燎握住後頸下壓,不得已環住這人脖子,頭埋在他脖頸間。
他悶著一肚子火,報復性地張口咬了下去。
裴燎吃痛,也不躲,還側了側頭,方便他咬得更舒服。
克制守己虛扶的手已經變成了抓握,用力得仿佛要把懷裡人揉進骨血。
“啪”的一聲,找東西找到筋疲力竭的裴博瞻把手撐在衣櫃門上,扶腰喘氣。
“這家夥裝修整得跟迷宮似的,簡直有毛病。”
說著,無聊地敲敲衣櫃門:“會不會被那小子藏進衣櫃裡了啊……”
夏澈心裡一慌,緊張得有些發抖。
裴燎拍著他後背,無聲安撫。
有驚無險的,卓女士說:“空地找可以,私密的衣櫃,兒子沒讓,你不能隨便翻。”
裴博瞻歎道:“好吧好吧,我們再去一樓找找,還找不到就回家。哎,你別說,他這衣櫃質量挺好的,門關的嚴實,我剛剛敲得那麽用力,櫃體和門都不帶動的。”
卓女士敷衍道:“聯系方式,回頭讓Levi發你,櫃子設計師。”
裴博瞻笑道:“那再好不過。說真的,那麽大櫃子,裡面塞倆人咱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裴燎/夏澈:“……”
腳步聲再次遠離,聽方位,大概是樓梯。
夏澈猛松一口氣,後知後覺松口,發現自己都快把人咬出血了。
他心虛地摸了摸齒印,小聲問:“疼嗎?”
裴燎搖搖頭,從亂成一團的衣服裡摸出手機,調出大門監控。
那兩人走了。
夏澈來不及松懈,整個人猝不及防被托住,長腿只能卡在裴燎兩側,動彈不得。
“嘶!你幹什麽?”
“你說呢?”裴燎聲音喑啞得不像話,一隻手靈活地快速開鎖,另一隻手抱著他,跌跌撞撞摔了出去。
好在裴燎臂力好,在夏澈和地面親密接觸前稍微用了力氣,把人扔到床上。
夏澈胳膊後撐著床面坐起來,嘴唇差點撞上傾身而來的裴燎。
他下意識後退:“裴燎?”
裴燎狀態很不對勁,不像單純的想要,更像被困住許久的野獸終於得到釋放,看到獵物時嗜血的瘋狂。
可以說,幾乎沒有理智,凶到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把人撕碎。
但裴燎跪在床上,盯著夏澈看了許久,最終只是低下頭,半分沒越界,死死抓著他身側的床單,啞聲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乍一聽,還有點發抖。
夏澈不太理解這個時候的問題。
他不喜歡自下而上的仰望,乾脆抓著裴燎脖子翻身,讓人靠在床頭和自己平視。
“我覺得這事兒有必要說開。”夏澈盤腿而坐,斟酌著措辭,“我承認我對你有點興趣——不是那種色/欲熏心天天yy的性趣哈,單純的欣賞。你應該也一樣吧?不然不可能……嗯,你懂的,我就不說了。”
有反應的地方還沒消,不說都知道。
裴燎愣怔後,垂著眸子,看起來比剛才冷靜了不少:“……繼續。”
夏澈:“。”
怎麽還要繼續啊?說到這個份上還不懂嗎?
他清了清嗓子:“大家都是正常人,有這種想法可以理解……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可以進一步發展一下?解決一下這種需求?當然,你要介意當我沒說,我希望這種事不會影響咱倆的關系。你懂吧,就是,不管怎麽樣,以後疏遠不聯系我也能接受,但起碼不能因為這種事情鬧掰,好不好?”
裴燎低著頭,遲遲沒說話。
甚至剛才很有想法的地方都偃旗息鼓了。
這個樣子,夏澈莫名地忐忑,根本拿不準他在想什麽,只能小心翼翼試探。
“你是不是擔心不好收場?放心,如果你有了試圖持續發展感情關系的對象,我們可以立即結束,你有隨時終止的權利,和你永久保持互不打擾的關系……”
“夏澈。”裴燎終於開口,嗓子仿佛被枯枝劃過,“你要跟我做炮/友?然後等關系結束後,老死不相往來?”
“這麽直白?”夏澈被最後幾個字扎了一下,呼吸不太順暢,“沒有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你要是不介意,我們也可以一直是朋友。”
裴燎忽然笑了起來。
他抬起頭,震得夏澈愣在原地。
臥室沒開燈,月亮也被雨水和烏雲遮蓋,唯一的光亮只有落地窗外闌珊路燈。
雷點閃過的刹那,夏澈看清了裴燎的表情——
像暴風驟雨間融不化的鹽粒,順著皸裂的蛛網斷斷續續掙扎,最後平靜地溺死在水窪裡。
那一刻,心臟像被繩子擰成了無數股,疼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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