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宙遠忍著去找列昂尼德的衝動,快速地帶著安安洗漱完,一刻不停地便哄著他去睡覺。
安安看他的爸爸和大爸爸吵架那麽多天,今天兩人給人的感覺明顯不一樣,老氣橫秋地坐在床上歎了口氣,對任宙遠道:“爸爸,你去陪大爸爸睡吧,我長大了,我可以自己一個人睡的。”
任宙遠被兒子噎了一口,心想莫不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他惱羞成怒地說了句胡說八道,堅持著把安安哄睡後,才悄悄地摸到了主臥室。
列昂尼德靠在床頭看書,見任宙遠進來了,將書放下,掀開被子拍了拍,示意他趕緊過去。
任宙遠覺得他們這樣就像在偷情一樣,甩了甩頭,把腦袋裡亂七八糟的事情甩開,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走了過去。
他們平躺下來,心臟跳動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明顯,明明心裡想更靠近對方,但此時兩人都有點拘謹,躺在床上不動也不說話。
任宙遠手指動了動,慢慢地往旁邊探去,等勾到了列昂尼德的小拇指後,心裡的某一處意外地平靜下來。
列昂尼德頓了一下,有點訝異任宙遠竟然還會主動,他大手一包,將任宙遠整隻手包在掌心,隨後翻了個身,另一隻空著的手將任宙遠整個抱在懷內。
身體的貼近讓兩人忘卻了兩分鍾前的不自在,下午激動的心情瞬間又被點燃。
列昂尼德親了下任宙遠的眼皮,被子下面兩人身體緊貼,雙腿交叉纏繞,似是要把兩人中間的縫隙全部填滿,不留下一點空間。
任宙遠以為列昂尼德要做些什麽時,卻聽到他突然開口說話。
列昂尼德道:“這些話我憋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在開始之前我想先跟你說完。”
任宙遠愣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列昂尼德想說的是什麽,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果然就聽到他說:“首先,我從來沒有過什麽‘喜歡的人’,我喜歡的人從來就只有你。”
任宙遠有點尷尬地將頭埋到他的肩上,胡亂地點了點頭。
列昂尼德以為他在害羞,也沒有多想什麽,繼續道:“我想了很久,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讓你誤以為我們之間有一個第三者,思來想去,大概只有到創客基地出差的那一次。”
他解釋道:“那天我對娜塔莎說的話,其實都是說給你聽的。”列昂尼德嗓音低沉娓娓道來:“我知道你對家庭的看重,於是說著那些話來引你上鉤,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害你誤會了那麽久,我很抱歉。”
他頓了頓,又道:“其次,你說的那個‘女伴’,是那天羅恩拿話來取笑我,我不知道被你聽到了,若是知道你會誤會,我當時就會解釋清楚。”
任宙遠想捂住他的嘴讓他別說了,這些事他今天下午才剛想明白,本來還希望列昂尼德會不記得,他卻忘了這人較真的性格。
列昂尼德道:“所以你也發現了,我們很多矛盾就是因為憋著不說,才會導致問題越積越深,這些事情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但是我們卻任由它發生,最後成為我們心裡的一條刺。”
任宙遠對他說的這些深有同感,他正想從列昂尼德肩上抬頭髮表兩句,卻被他一把按住了。
任宙遠:“?”
列昂尼德清咳了一下,明明語氣和之前相差無幾,不知為何任宙遠卻能感受到他在努力地掩蓋自己的不自在。
他說:“所以為了避免我們之間的矛盾,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解決。你的那個朋友范文鋒,到底要什麽時候給我解決掉?”
第50章 破冰
任宙遠莫名覺得有點好笑,不知道這父子倆到底和范文鋒什麽仇什麽怨,一個是這樣,另一個也是這樣,一心覺得范文鋒對他有意思。
范文鋒對任宙遠而言,大概就是一個可以傾訴心事的哥哥般的存在,可是任宙遠朋友不多,能交心的更少,於是這兩個心胸只有米粒大的人便吃上了這個唯一的朋友的醋。
任宙遠也不知該做些什麽才能打消他們這個念頭,於是他乾脆把范文鋒約出來,叫上列昂尼德,打算三個人面對面說清楚。
列昂尼德自是想會一下這個“好朋友”的,他覺得自己一個人不夠氣勢,於是把小安安也帶上了,這種一家三口出席的畫面,想想就覺得充滿底氣。
一行人約在了維奇附近的咖啡廳,他們到的時候,范文鋒已經在那兒了。看見和任宙遠一起走進來的列昂尼德,以及被他抱著的安安,范文鋒眉頭輕蹙一下,起身迎接他們。
任宙遠為二人簡單介紹了一下,列昂尼德和范文鋒握了個手,兩人暗自較勁,眼神幾乎能迸出火花。
幾人坐下後,范文鋒如以往那樣,很快便和任宙遠聊了起來,偶爾問安安幾句,氣氛非常融洽,只是那樣子似乎完全當列昂尼德不在場。
但是列昂尼德也不著急,他和任宙遠坐在一邊,安安坐在他們兩人中間,范文鋒和他們面對面坐,就這麽簡單的位置劃分,他就覺得范文鋒無論做什麽都是無用功。
任宙遠明顯感受到兩人波瀾暗湧,他努力地為二人尋找著話題,希望他們能多聊幾句,但是無論怎麽著,兩人敵對的氣氛太過明顯,連安安都能察覺到,那雙眼睛不停地在三個大人身上飄來飄去。
列昂尼德是他最重要的伴侶,而范文鋒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兩人對任宙遠而言都是家人般的存在,他不希望他們是這樣敵對的身份,也只能費盡力氣在二人之間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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