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屏氣凝神再看過去的時候,和席燃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席燃眼中帶著笑意,雖然畫面還有些模糊,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謝星洲。
他艱難地抬起手,隔空描摹起了謝星洲的輪廓,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一定會把謝星洲一把抱進懷裡,對他說一句:“我做到了。”
謝星洲笑著和他招招手,得到回應後才徹底確認席燃能看到他。
懸著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落下,松了一口氣的舒適感席卷全身,他腿軟到下一秒就會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好及時扶住了牆,才勉強站穩。
腳上無力,站著很費力。
但是他舍不得挪開目光,一直溫柔堅定地看著席燃。
席燃也看著他,嘴角有了笑容。
哪怕中間隔著玻璃,他依舊看得清清楚楚。
謝星洲朝玻璃上哈了一口氣,霧氣籠罩住了他的口鼻附近。
他抬手,在霧氣上畫了一個愛心。
一筆一劃。
很標準,就算從中間折疊起來,也能完全重合。
做完這一切之後,謝星洲才和唐韻他們告別,啟程去比賽場館。
“席燃怎麽樣了?”這是季杭見到他的第一句話。
他愣了下隨後說:“手術很成功,已經醒了。”
“那就好,回去後,寫一份一萬字的檢討給我。”
謝星洲沒有為自己辯解,也沒有找任何理由,點頭答應。
在比賽過程中違反了教練的指令,這件事必須嚴懲,不然很難讓俱樂部裡的其他成員服氣,他深知這一點。
胖子想幫他說話,被他搖頭的動作製止了。
幾人整理好衣服後走進觀眾席,不少觀眾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還發出了小聲的驚歎。
第一排的位置是專門留給已經晉級的選手來觀賽的。
視野有些受限,但是坐在這裡能保證大家不會被粉絲騷擾。
電競粉有時候比娛樂圈的粉絲更加瘋狂,堪比某些私生飯。
謝星洲坐直身體,專心看著台上的選手比賽。
八個晉級名額,壓力不小。
有兩個心態差的隊伍已經緊張到手都在發抖了。
韓明輕輕側了下頭說:“哥,你之前說的選手是誰啊?”
謝星洲揚起下巴點了下:“右前方第二個戰隊,PTO,染著黃頭髮打耳釘的那個,他比賽的風格和你有些相似,注意看他的操作。”
這些天來,他一直在研究其他隊伍的比賽風格,也有了些不同的見解和看法,為了讓大家在決賽的時候能夠佔有一定優勢,他對風格和他們類似的選手進行了數據分析。
就算是淘汰賽,也依舊有值得大家學習的地方。
記不住所有選手的名字和長相,他只能靠著一些特別的記憶方法來記住人。
他轉頭對胖子說:“第一排左手邊這個戰隊裡臉上有顆痣的這個選手,他和ZO鋼槍的勝率很高,仔細看他的走位。”
很少有人用這種方式來調整自己,畢竟大家雖然看重數據,但也不會太依賴數據,大多時候只是簡單參考。
這畢竟是全球賽,臨時調整,很難保證不會出問題。
但席燃不在,這是險中求勝的唯一辦法。
季杭看了謝星洲一眼,眉毛都快打結了,久久沒有松開。
“星洲這時候讓大家去參考別人的比賽數據和風格,很容易讓他們陷入混亂吧?”李子遙低聲問。
季杭也是同樣的想法,但是他並沒有阻止謝星洲。
“確實。”
“那要不要... ...”
“現在席燃不在,我們的勝率低了很多,要是不冒險,很可能連第三的位置都保不住,更別說是奪冠了。”
得知席燃要做手術的時候,季杭曾經這樣對謝星洲說:“席燃不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保住第三的位置,爭取第一。”
謝星洲卻說:“如果不是第一還有什麽意義?沒有人會記住第二名,更不要說是第三名。”
現在謝星洲帶領隊伍和席燃帶領隊伍最本質上的差距,並不是在技術方面,而是經驗。
正式比賽中積累的經驗,是最大的漏洞。
謝星洲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會一直補習、觀看各種賽事,沒日沒夜地看,從中尋求突破。
淘汰賽結束後還有幾天時間,如果大家能把別人打遊戲時候的優點吸收過來一兩成,就有很大的贏面。
謝星洲緊緊盯著屏幕,手指在腿上寫寫畫畫,時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時而又恍然大悟。
季杭收回目光,對李子遙說:“你知道謝星洲最大的優點是什麽嗎?”
“打遊戲厲害,在指揮方面也很有天賦。”
“歸根究底,這都是來源於同一個基礎。”他目不斜視地說,“謝星洲的學習力非常強。在這個基礎上,再配合他遊戲上的天賦,才讓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李子遙恍然大悟:“確實,他沒有正式參加過比賽,但每次Hawk高強度的考核,他都能一次就進入二隊和一隊。”
“而且春季賽、夏季賽、還有之前的洲際賽上都有出色的表現,和他剛來俱樂部的時候判若兩人。”李子遙掰著指頭數了數,感歎地說道,“但是他來俱樂部也就一年都不到的時間啊,而且以前因為傷還耽誤了訓練,正兒八經打遊戲的時間並沒有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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