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霍老爺子的那對玻璃種翡翠墜子，圓潤而小，只有小拇指尖尖那麽點大。

　　因著太小，他一直沒想起來。

　　今天管家送來，他就覺得給三歲的小娃娃玩，剛剛好。

　　上面配的是細細的銀鏈子，霍太太摸了摸覺得割皮膚，叫阿姨送來細紅繩串起晶瑩剔透的小珠子，再編織一個漂亮的同心結固定珠子。

　　兩個小家夥哪兒都不去，就圍著奶奶轉。

　　希希拿起已經編好的珠子，舉高來觀察：“爺爺，這個珠子好亮啊~”

　　“是啊，是最好的玻璃種，喜歡嗎？”

　　霍老爺子為自己能想到這份小禮物而感到高興。

　　“玻璃啊？”希希不太懂，點點頭，“喜歡~”

　　“喜歡，那回頭去跟爺爺再挑幾樣。”霍老爺子的金銀玉石收藏了不少，尤其是適宜把玩的小件，更是多到自己都看不過來。

　　霍太太將另一串也編好：“來吧，奶奶先給璟軒戴上。”

　　璟軒站在奶奶身旁，伸長白白的小脖子，小手往下扒拉自己的衣服領口。

　　小圓珠子又透又潤，兩邊各有一個小小的同心結，紅繩子顏色鮮亮，如此掛在小孩子柔嫩白皙的脖子上，的確漂亮而合適。

　　璟軒自己摸了摸，他努力低下巴也看不到：“奶奶，我看不到了！”

　　他想看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樣子。

　　霍太太叫阿姨取來台上鏡。

　　希希湊過來嗅嗅哥哥的脖頸，再看看小珠子：“哥哥好看~”

　　“來，給希希也戴上。”霍太太給他戴上脖子，調整長度，叮囑兩人，“要是不舒服了不喜歡了就告訴奶奶，就戴著玩幾天好了。”

　　“對。”霍老爺子道，“爺爺給你們換別的戴。”

　　希希小手捏著自己的紅繩，他覺得這個已經很可愛了，小小圓圓。

　　鏡子送過來擺在茶幾上。

　　兩個小幼崽趴過去對著鏡子照，忽然發現好像在對方脖子上和自己脖子上差不多，於是開始面對面地互相盯著，仿佛是在照鏡子。

　　霍太太一邊整理剛才剩下的紅繩，一邊笑著打趣：“好了好了，看得都要鬥雞眼了。”

　　希希疑惑地問爺爺：“爺爺，這樣就定好娃娃親了嗎？”

　　“對啊。”霍老爺子道。

　　霍太太將裝翡翠的小盒子塞給老伴兒，對小崽崽說：“別聽你們爺爺胡說了。不是定娃娃親，就是戴個項鏈玩，別當真。”

　　霍老爺子眯著眼睛笑，逗孩子玩實乃是人生一大樂事。

　　希希又懵懂起來，原來不算娃娃親啊？

　　璟軒拉起希希的小手：“希希？你怎麽了？”

　　希希嘟起小嘴，低聲說：“希希要和哥哥定娃娃親。”

　　聽上去，定了娃娃親之後，就不會有人分開他們。

　　他想一直都和哥哥玩。

　　“噢喲，希希不要難過啊。”

　　霍太太連忙摟過來揉著他的後背哄著，對霍老爺子道，“你看看你，開什麽玩笑不好，希希當真了。”

　　霍老爺子做人十分不拘小節，就說：“那有什麽關系。就當是定娃娃親好了，爺爺奶奶給你們做見證。”

　　希希眼睛像是燃起兩把小火焰，蹭的一下亮起來，閃閃發光：“真的嗎爺爺？”

　　“真的。”霍老爺子一點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兩個孩子才三歲。

　　誰長大了記得三歲的事情？

　　還不許三歲小孩子玩一下嗎？

　　霍太太怕希希會難受，也沒阻撓：“好，那爺爺奶奶給你們做見證。今天就定娃娃親了！”

　　希希拉住哥哥的小手，高興地蹭蹭軟軟的手背。

　　他乖乖地說：“奶奶，希希不要告訴別的人，好不好？”

　　他怕告訴很多人，就不作數了。

　　璟軒畢竟八歲，心裡在琢磨——這是可以的嗎？他印象中只有男孩子女孩子才能定啊？但是爺爺奶奶都說可以，那應該可以？

　　他被繞暈了，但看到希希充滿期待憧憬的小眼神，立刻靈台清明——嗯，可以的！

　　他問道：“奶奶，我們可以告訴爸爸媽媽嗎？”

　　“可以。”霍老爺子道，“回頭等你們爸爸回家，就給他個大驚喜！”

　　“好哦~”希希難得激動起來，端詳哥哥一番，伸出小手摟住哥哥的胳膊，小腦袋往哥哥肩膀靠靠，“哥哥抱~”

　　璟軒也靠在他另一邊肩膀上，“希希抱抱！”

　　霍太太喝著茶心道，這大概就是兩小無猜了，挺叫人歡喜的。

　　霍老爺子頗為感慨。

　　他要是生活在古代，現在必要賦詩一首，來表達下內心對於天真無邪的三歲稚子的喜愛。

　　望著外面晴朗的天氣，霍老爺子問：“希希璟軒，為了慶祝你們今天定娃娃親，你們想去哪裡玩嗎？爺爺帶你們去？”

　　霍太太心道：

　　這倆孩子都不知道娃娃親是什麽意思，就你這個爺爺上趕著逗樂子玩，有這麽當爺爺的嗎？

　　希希看看爺爺，有些猶豫。他這兩天開始熟悉爺爺了，但不確定自己想去的地方，爺爺能不能同意。

　　希希的眼睛大，水靈靈的，沉默或者猶豫的時候，總有一種楚楚可憐的無辜感。

　　霍老爺子自然不能叫小孫孫委屈了，連忙溫聲地問：“希希跟爺爺說，不管哪裡，爺爺都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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