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鍾遇宵的靠近。
那天鍾遇宵是想親他的吧?
他們靠得那麽近,近到他心神恍惚,也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渴望,如果不曾被打斷,他們會不會……
“你想親誰,鍾二嗎?”
尤嘉煜歎了口氣,自從郗時結婚之後,十次喝酒有九次是因為鍾遇宵,都是些小事,郗時不樂意說,往往喝完就算了,這次看樣子事情不簡單,郗時都開始用工作麻痹自己了。
他認真地問道:“郗時,你是不是喜歡上鍾遇宵了?”
尤嘉煜不知道假結婚的事,但知道郗時和鍾遇宵之間不像傳聞中一樣恩愛,鍾遇宵是什麽樣的人啊,聽說現在跑到大學裡教書去了,那就不是郗時的菜。
“你要想清楚,除了家世,你倆哪哪兒都不合適,什麽學歷、性格、經歷,人家鍾二一看就是正經人。”
倒也不是說郗時配不上鍾遇宵,只是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三觀不同,就算能在一起,最後也不會長久,感情這種事最傷人,及時止損比較好。
郗時的臉色難看起來:“誰說我喜歡他了。”
正經人就高人一等嗎?他哪裡差了?
“鍾二就是個奇葩,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他!”
他又叫了一瓶酒,尤嘉煜連忙去攔:“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要真喜歡——”
“不喜歡!”
酒吧裡的表演開始了,赤·裸著上身的舞男繞著舞台站了一圈,他們個個肌肉發達,塗了油的皮膚閃閃發亮,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蜜色的光。
郗時不是第一次來Soul,當初他還點過這裡的舞男。
“鍾二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整天都是白襯衫,眼鏡土到爆炸,你是沒見過,那種快有手指粗的黑框眼鏡我只在高中禿頭的班主任臉上看到過。”
他看向舞台,視線在半空中虛焦,晃動的舞男模糊成大片光斑,壓根入不了他的眼。
“鍾二每天晚上十點前就要睡覺,跟個老幹部似的,網上說什麽保溫杯裡泡枸杞,我看他也差不多,和這樣的老古板在一起肯定特別沒意思。”
頂胯,撫摸,舞男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身上的配飾都扔到了台下,人群中陣陣歡呼,壓住了郗時的聲音。
尤嘉煜湊近才聽清他在說什麽。
“我多看他一眼都倒胃口,怎麽可能會喜歡他。”
聲音輕得像是呢喃,不知是在跟他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舞台上的表演結束了,燈光打向台下,舞男們排成一隊往下走,酒吧的工作人員在人群中開辟出一條路,直通向角落裡的座位。
“謔,這是有人包場了。”尤嘉煜嘖嘖不停,“誰這麽高調,頗有你的風范。”
Soul的脫衣舞表演能包場,花的錢夠多,就能包下所有舞男為自己服務。
郗時當年也做過這種事,後來各種花樣都玩膩了,來這邊也只是喝喝酒,遇到順眼的人能約一炮,自打和鍾遇宵領證後,連炮都不約了。
郗時沒興趣,頭都沒抬,喝完了酒,咬住小小的冰塊,酒液辛辣,唇齒間剛暈開的辣意就被冰塊熨過,冰火兩重天在口腔中碰撞。
他的舌尖卷著冰塊滑動,吮到了冰涼的酒味。
冰塊滑滑膩膩,沒有舌頭熱,如果是接吻的話,就不會這麽涼了,酒液會在彼此的唇舌之間交融,碰撞出火熱的激情。
郗時嚼碎了冰塊,喉結滾動,突然口乾舌燥起來。
也不一定親了就會死吧?
霓虹燈閃爍,尤嘉煜順著人群歡呼的方向看過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臥槽,那男人好帥!”
他連忙推了推郗時:“別想煩心事了,既然你不喜歡鍾二,不如找個順心順眼的伴兒,看那邊,那男人不比你以前處過的小情人差,在你們gay的圈子裡算得上是天菜了。”
酒吧裡的人都叫瘋了,一聲聲“好帥”縈繞在耳邊,郗時煩不勝煩,再加上尤嘉煜在他耳邊一個勁兒地念叨,他回頭看了一眼。
“怎麽樣,是不是不錯?”
酒吧裡的聲音嘈雜,尤嘉煜搭著他的肩膀,歪頭,靠在他耳邊低語:“沒什麽事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以前的郗時就是這樣子,發泄完了,就又恢復正常了,他可不想再看到郗時悶悶不樂的樣子,為情所困和郗時不搭。
尤嘉煜慫恿道:“你一出手,他肯定不會再看別人。”
郗時一言不發,緊盯著卡座。
尤嘉煜以為他心動了,轉頭一看,大少爺的臉黑如鍋底,一副要抄起酒瓶子砸人的架勢,他心下一凜,松開手往旁邊躲了躲。
艸,怎麽回事?
“是不錯。”
郗時盯著卡座裡被舞男貼身熱舞的男人,雙目猩紅,手指捏得哢哢作響。
那他媽是鍾二!
是他領了證的合法老公!!
郗時咬牙切齒,衝著尤嘉煜露出一個瘮人的冷笑:“你覺得我的頭綠不綠?”
我他媽覺得我綠得發光了!
第24章
鍾遇宵皺了下眉頭,躲開了晃照過來的燈光:“怎麽回事?”
“驚喜啊。”
“……”
艸。
要是知道許臨風說的驚喜是這個,他肯定掉頭就走,絕對不會多留在這裡一秒。
但現在走已經來不及了。
燈光匯聚,整個酒吧的人都被吸引過來,無數道目光看向他,鍾遇宵有種進入墳地的感覺,四周鬼影曈曈,尤其是圈子裡的gay,眼睛跟冒綠光一樣,鍾遇宵感覺自己像根肉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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