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知禮不再虛與委蛇,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座的股東:“郗時必須是晨曦國際的掌權人,要是有人想和他搶這個位置,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
“鍾總說笑了。”
鍾遇宵輕歎,他還覺得自己剛剛挺帥的,一出標準的英雄救美,沒想到他哥一出現,頓時就把他比下去了,就連郗時也一直盯著他哥。
嘖。
“他有那麽好看嗎?”
郗時愣了下:“什麽?”
“沒什麽。”鍾遇宵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弄得心煩,把手往郗時面前一遞,“手疼。”
郗時捏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避開擦傷的地方:“等下帶你去處理傷口。”
鍾知禮的視線逡巡,最後落在時峰盛臉上,意味深長道:“時總,你要把家事搬到台面上,那我就只能奉陪到底了,畢竟郗時是我弟弟的伴侶,也該叫我一聲大哥。”
言下之意,你父子倆的事關起門來,愛怎怎地,別人管不著,但你要是想搶我弟夫的公司,那我這個做大哥的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太子爺手裡的股份多,又有鍾家保駕護航,這誰敢惹啊?
原本支持時峰盛的人臨時倒戈,轉而支持郗時,經過投票表決,郗時以超過50%的股份,以及大部分股東的同意,成為晨曦國際的新任決策人。
時峰盛像是鬥敗的公雞,沒有了囂張氣焰,頹然地癱坐在椅子上。
郗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時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現在的時峰盛和當年截然不同,郗悅鬱鬱寡歡的時候不願意見時峰盛,只是抱著兩人的結婚照流眼淚,當時他不懂,現在似乎明白郗悅為什麽會那樣做了。
“如果我媽泉下有知,一定會來見你的。”
時峰盛臉色煞白。
離開會議室後,郗時清了清嗓子,尷尬地衝鍾知禮道了謝:“謝謝。”
他停頓了一下,想起剛剛鍾知禮和時峰盛說的話,不自在地喊了聲:“大哥。”
鍾遇宵大跌眼鏡,不得了啊,大少爺什麽時候這麽乖過。
鍾知禮也有些驚訝,上次他夾菜郗時轉桌,大少爺就差摔筷子罵人了,知道他沒苛待鍾遇宵後變化這麽大,有點見家長的樣子了。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打趣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嫁了個好老公。”
鍾遇宵火急火燎的讓他找律師,準備合同,郗崇陽給的10%不夠,他把公司私下裡收購的股份也拿出來了。
一副不值錢的樣子,和大鬧水韻畫舫的郗時如出一轍。
鍾知禮嘖了聲,心裡酸溜溜的:“我頭一回見他對別人的事這麽上心。”
都領證了,也不算是別人了。
是質檢合格的豬。
臨走之前,鍾知禮又敲打了一句:“郗時,過往不論,你最好別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他最討厭的人是時峰盛。
郗時看了看鍾遇宵,他當然不會變成和時峰盛一樣的負心渣男,就算他和鍾遇宵之間沒有那紙合約,他也絕對不會佔鍾遇宵的便宜。
“今天的事,謝謝你。”
鍾遇宵心中暗罵,他哪像鍾知禮說的一樣,只不過是事態緊急,催了兩句罷了。做的時候沒感覺,但被鍾知禮當著郗時的面抖摟出來,就有點丟臉了。
“不客氣。”鍾遇宵隨意地擺擺手,“畢竟是一張床上的合作夥伴。”
根本就沒有睡在一張床上。
郗時默默腹誹:“那10%的股份仍然屬於你,你隨時可以收回,剩下3%的股份我會按照市價折給……你哥。”
叫一聲大哥已經用光了郗時所有的羞恥心,那時還是上了頭,現在冷靜下來,郗時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自己。
鍾遇宵沒有異議,臨時收購3%的股份不是個小數目,他和郗時是假結婚,這份人情太大,以他們的關系承受不起。
助理拿來了醫藥箱,郗時沒去辦公室,帶著鍾遇宵回了車上。
當時隨口一提,看到郗時認認真真拉著他的手消毒,上藥,包扎,鍾遇宵後知後覺的不自在起來:“你看起來還挺熟練的。”
“熟能生巧。”
鍾遇宵挑了挑眉。
郗時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我媽生病後經常受傷,她不讓別人碰,傷口都是我幫她處理的。”
郗悅到抑鬱症後期經常會自殘,家裡的尖銳物品都收拾起來了,但她總能用首飾,花瓶等東西在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他每天回到家裡,都會看到郗悅身上新添幾道傷口,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只有在看到他的時候,空洞的雙眼才會染上些許色彩。
從那以後,郗悅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會讓他對時峰盛的恨意加重一分。
“抱歉。”
“沒關系,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都快記不清她的樣子了。”郗時利落地收起碘伏和棉簽,擠出個笑,“不過處理傷口的技能倒是一直沒丟,也算是……一技之長?”
這算哪門子的一技之長?
“當然算。”鍾遇宵端詳著自己的手,給予了肯定,“業務熟練,細心負責,下次還找郗醫生。”
“……”
“希望下次郗醫生能打個折。”
郗時把醫藥箱扔到後座上:“再有下次,給你打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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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時的逍遙日子到了頭,股東大會後,他成了晨曦國際的新任CEO,郗崇陽有心放權,連股東大會都沒出席,為的就是逼郗時接手晨曦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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