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門,裡面不知道在開周沐堯的什麽玩笑,周沐堯皺著眉,看著好像快急了。
有眼尖的人看見何樂知,喊了一嗓子:“樂知來了!”
周沐堯猛一回頭,看見何樂知,刷一下站起來:“樂知!”
其他人也都齊齊地收了聲,跟何樂知打招呼。
“你沒跟我說今天回來啊。”周沐堯眨眨眼,“我不說了你回來我去機場接你嗎?”
何樂知笑了下說:“麻煩,叫個車的事。”
周沐堯把旁邊人攆走,讓何樂知坐。
剛才他們說的話題因何樂知的進來戛然而止,何樂知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有幾個從小就皮的開起玩笑沒下限,懶得好奇。
“方馳呢?”何樂知問了句。
“讓醫院一個電話給叫走了。”旁邊的人說。
今天人倒全,除了韓方馳都在。然而周沐堯這天晚上總是隱隱的不在狀態,偶爾愣神,何樂知跟他說話他又跟聽不清似的。
“喝多了?”何樂知小聲問他。
“嗯?”周沐堯微微靠過來,“你說什麽?”
何樂知說:“問你是不是喝多了。”
“沒。”周沐堯搖搖頭,觀察何樂知的表情,“沒喝多,你要吃什麽嗎?我讓給你做。”
“不用,我飛機上吃過了。”何樂知摸摸他額頭,也不太燙,再就沒管他。
何樂知上學的時候也沒多愛鬧,但肯定比現在開朗。加上出差剛回來又坐了挺久飛機,實在有點累,就更沒那麽愛說話,消停地坐在那裡,聽其他人喝酒聊天。
偶爾有人跟他搭話,何樂知就跟人聊會兒,周沐堯坐他旁邊竟然也難得的挺安靜,不像平時喝起酒來和別人鬧。
“小黑今天這麽乖呢。”喝了有一會兒,有人說了句。
有個明顯喝多了的朋友,接了一句:“小黑嚇著了。”
何樂知笑笑說:“你們幹什麽嚇著他了。”
“我們能幹什麽啊,鞭炮嚇的唄。”另一個接過話說,“剛才我們放炮玩兒來著。”
“剛你一進來他就嚇著了。”喝多了的那個開玩笑說,“他只怕你,除了你啥也不怕。”
何樂知抬起胳膊,手放周沐堯後腦杓上摸摸,笑著說:“我那麽嚇人啊?”
周沐堯皺了下眉,“你別聽他胡扯。”
周沐堯喜歡和朋友一起玩兒,以前每次吃飯他都是鬧到最後那一撥裡面的,何樂知不怎麽喝酒,就等著他喝完把他領回去。
今天酒也沒喝,不等別人聊完,就說要回家。
何樂知有些意外,問他:“怎麽了?”
“頭疼,咱倆走吧。”周沐堯說。
何樂知真有點擔心了,問他:“不舒服?”
“嗯,難受。”周沐堯點頭說。
周沐堯說要回家,別人竟然也沒攔著。何樂知詫異地想,今天這是怎麽了。
“那我們回了啊,小黑說頭疼,回去讓他早點睡。”何樂知打了聲招呼說。
反正明天還有場婚禮能見,一夥人紛紛說明天見,就讓他們走了。
“真不舒服了?”出了門,何樂知問他。
“嗯,暈糊糊的。”周沐堯臉色不好看,沒急著走,而是先抱了下何樂知,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幹什麽這是?”何樂知失笑。
周沐堯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低聲說:“想你。”
“回家?”何樂知哄著問。
“嗯,”周沐堯鼻子挨在何樂知脖子邊,深吸口氣,“我先去個廁所。”
周沐堯去洗手間,何樂知先去電梯區等他。
手機響起來,領導來了電話。一夥人剛散了席正要走,電梯區有些吵。何樂知拿著手機,跟旁邊站著的服務生示意了下,進了旁邊一個空包間。
領導問他回來了沒,問題解決得怎麽樣。何樂知簡單說了兩句,笑著說:“剩下的我周一上班跟你說,現在在外面呢領導。”
領導四十多歲,資源和人脈都相當不錯,人也沒那麽古板,平時跟何樂知關系非常不可,不乾活的時候也不太計較上下級關系。
“那您好好休息,不打擾您了何工。”領導開了句玩笑,又說,“別人給寄了個雲腿,不愛吃那個,放你辦公室了。”
何樂知道謝,說:“別這麽收買我,我今年最多再接一個活兒,再出差家要散了。”
領導笑著罵了他一句,掛了電話。
何樂知收起手機,正準備從包間出去。
門口熟悉的兩道嗓音傳來,是他的朋友,在往洗手間去。何樂知剛要叫住他們打聲招呼,卻不巧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你說剛才樂知聽見沒有?”
“應該沒有,看著不像。”
“那可不一定,樂知不就那樣?怕別人尷尬,啥事你從他臉上都看不出來。”
何樂知微微挑起眉,收住腳步,沒走出去。
“鬧吵吵的,沒聽清吧。但小黑這事兒早晚得露,他藏不住。”
“我操,可別,那他天塌了。”
“活他媽該,缺心眼兒個二貨。”
何樂知倚著門,有點哭笑不得。偶爾缺心眼兒是真的,但他倒真沒覺得周沐堯能做出什麽天塌了的事,周沐堯頂多就跟個叛逆的熊孩子似的能乾點熊事兒。
他甚至都沒那麽好奇,真有什麽事周沐堯早晚會說。這也是小黑身上一個很好的品質,真摯誠懇,單純善良,做錯了會主動認錯,爭取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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