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車確實是何樂知開的,韓方馳兩條小腿暫時失去了這個功能。
何樂知也腿酸,但不至於像韓方馳那麽嚴重。
“估計得疼幾天。”何樂知說。
韓方馳靠在副駕上,“嗯”了聲說:“沒事兒。”
“回去好好休息。”何樂知又說。
韓方馳說:“知道了。”
何樂知一直把車開到韓方馳家,停進他的車位裡。
韓方馳下車都下得痛苦,站那兒緩了半天。
何樂知看他的動作有點想笑,還不忍心笑,把車鑰匙遞過去說:“謝謝韓大夫帶我玩。”
韓方馳拿過車鑰匙揣兜裡,說:“順便捎著你。”
“那也謝謝了。”何樂知說。
“客氣。”韓方馳說。
何樂知自己打車回去的,回去後把該洗的洗,一切收拾妥當後衝了個澡躺在沙發上。
昨天在山上時那種肆意的痛快直到今天還令他放空。這兩天如同獨立於現實之外,讓他把眼前的一切都暫時放下。而大腦在亢奮過後漸漸回歸平靜,那些被他短暫忘卻的人和事也正在緩慢地歸位。
何樂知有意讓自己保持放空的狀態,不去想更多。
——筋膜槍落我這兒了。
韓方馳的消息發過來。
何樂知回復他:你用吧,我還有。
在被屏蔽掉的荒誕現實以外,何樂知想起韓方馳徒步時穿的一身。於是打開購物軟件,挑挑揀揀,又買了套登山裝備。
第13章
“下班了師兄?”
“下班了,明天見。”韓方馳換了衣服,拿著手機和車鑰匙出了診室。
小師弟探頭出來:“師兄,我有個同學想看牙,我看你明天上午沒號了呀。”
韓方馳說:“讓他中午來吧。”
“謝謝師兄!”小師弟大聲喊。
韓方馳示意他:“要不你再大點聲給你老師喊來?”
倆人師出同門,一個嚴格的冷臉教授。小師弟做著兩手下壓的動作,小聲說:“謝謝師兄——”
韓方馳擺擺手,轉身走了。
周末跑廢的小腿,到今天周三才冷靜下來。還是有點酸,但不至於像剛開始兩天那麽費勁。
下午朋友約晚上打球,韓方馳下班了回復:打不了,跑不動。
朋友問:周末?
韓方馳說:可以。
朋友:周六?
韓方馳:稍等。
何樂知下班半天了,一下午閑著沒事做,早早下了班,去超市買東西。
韓方馳消息發來的時候何樂知正在視頻平台上搜蒜香芥末蝦的做法。
方馳:周六打球去嗎?
何樂知:跟誰?
方馳:你不認識。
何樂知:好的。
方馳:好。
韓方馳回復消息:周六我帶個朋友。
朋友:OK,那不帶小松了,我和小尚。
韓方馳:OK。
因為周六有約,何樂知周五沒回何其家。
何其周五晚上打電話過來,問他:“沒回來呢?”
何樂知說:“明天約了打球。”
何其問:“約了誰?”
“方馳。”
何其語氣裡帶著點隱隱的不相信:“你是不是為了證明你不是沒朋友了故意不回家啊?”
“我至不至於啊!”何樂知截了個圖發過去,“真約了。”
何其掃了眼圖片,“知道了。”
何樂知又說:“明晚去你那兒。”
“吃什麽?”何其問。
“排骨。”何樂知說。
韓方馳一直以來都是個靠譜的朋友,沒那麽能鬧,也不欠,不愛開沒下限的玩笑。
在以前那些吵吵鬧鬧的聚會場合裡,韓方馳跟何樂知總是相對安靜,經常找個消停地方一待,各玩各的手機。
有一次何樂知出門前特意帶了兩副耳塞,周沐堯他們鬧起來房頂要掀開了,他倆一人一副耳塞,聊勝於無地隔一下噪聲。
周末韓方馳帶了兩副球拍出來,何樂知隻帶了要換的衣服和鞋。
一起打球的兩個朋友是韓方馳前同事,年齡都比韓方馳大,現在一個轉去市口腔醫院,一個從公立醫院出來自己單幹了。
何樂知跟韓方馳一邊,他不太常打羽毛球,對面倆人每周打好幾次,水平相當高。個子矮的那個據說有個運動員發小,現在在省隊當教練。何樂知明顯有點跟不上他們節奏,反應不夠快,一些刁鑽的球他接不住,不管在前場還是後場他都丟分。
開場三局,他倆這邊幾乎被按在地上虐,一局都沒贏。
何樂知後背上汗都濕透了,他被遛得滿場跑,喘著粗氣說:“打不過他們。”
對面矮個子的叫寧肯,笑著說:“你倆拆夥兒吧,樂知過來跟我一夥兒,要不你倆還得被我虐,翻不了身啦。”
何樂知看向韓方馳,韓方馳問他:“想去嗎?”
何樂知拄著膝蓋,彎在那兒抬頭看著他說:“你嫌不嫌我拖後腿啊?”
韓方馳失笑:“贏房贏地的啊?他倆贏唄。”
寧肯不幹了:“那不行,我們白贏啊?你最起碼得輸我們頓飯,韓主任。”
何樂知說:“他們贏飯的。”
韓方馳喝了口水,扣上蓋兒扔在一邊,“吃唄。”
寧肯就是從醫院出來自己單乾的那個,性格受不住管,話也多,嘚嘚瑟瑟的。他不管跟何樂知熟不熟,一點水也不放,整兩個小時,沒讓他倆這邊贏一局,嘴上還得開著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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