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方馳下班過來吃現成的,吃完才回家。飯後想去刷個碗,讓何樂知趕緊給攆出去了。
“你快快放下。”何樂知指指他的手,“別沾水。”
“那你給我找個手套?”韓方馳問。
“放下吧。”何樂知失笑,“不用你。”
韓方馳一個過來吃白食的,也不好意思吃完就坐下歇著,何樂知洗碗他就抱著胳膊往冰箱一倚。
“你要不坐著去?”何樂知問。
韓方馳說:“站會兒吧。”
“你這姿勢缺把劍。”何樂知笑著說,“好像武俠片裡的劍客。”
韓方馳於是又把手放下,隨意地垂著。
“你……”何樂知剛要再說話,手機鈴聲響了。
何樂知抽了張紙擦乾手,接了起來。
是中介來的電話,約他周末看房。何樂知跟中介約好了時間,掛了電話。
韓方馳微挑起眉:“看房子?”
何樂知“嗯”了聲。
韓方馳問:“給誰看?”
“我。”何樂知說。
韓方馳:“什麽意思?”
何樂知把房東的事講完,倆人對視一眼,表情裡明顯都有點無話可說的意思。
韓方馳直接說:“你住我那兒得了。”
何樂知撲哧一下就笑了,搖了搖頭,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韓方馳見他這個反應,也不再勸,隻說:“那你找好了告訴我,我幫你搬。”
“好的。”何樂知說。
一段失敗的感情帶來的後續源源不斷,何樂知分手這麽久了還要換房子,在看房的過程中耐心逐漸告罄,一邊思考自己是怎麽過得亂七八糟的,一邊因為不間斷的心煩而導致很多負面情緒浮出水面。
何樂知並不是個容易內耗的人,通常他會控制自己不要陷入情緒中心,有問題就先解決問題。
因此在這一周裡,何樂知快刀斬亂麻地買了個房,戶型和價格都不錯,買在韓方馳小區的二期,和他隔一條街。合同上簽的明年四月交房,交了一半的首付款。何樂知沒要何其的錢,上班多年,小有積蓄,不過交完房款基本也就不剩什麽了。
何其在電話裡說:“跟我客氣上了哈?”
何樂知笑著說:“那你要非想給我你就打過來。”
“開始跟我分上你你我我了。”何其問,“長大了哈?”
何樂知一聽不太妙,轉口說:“請馬上給我點錢,媽媽。”
何其問他:“手裡還有錢嗎?”
何樂知說:“約等於沒有了。”
何其說:“窮光蛋。”
辦手續那天是周六,何樂知手續快辦完了才給韓方馳打電話,問他在家不。
“在,正要找你。”韓方馳說。
“找我乾嗎?”何樂知笑著又問,“下午有事嗎?”
“可以沒有。”韓方馳問他,“打球?”
何樂知說:“中午一起吃飯?我在你家這邊。”
“來幹什麽?”
何樂知說:“買房。”
天已經涼了下來,韓方馳下樓穿了件長袖T恤和長褲,他過來的時候何樂知這邊馬上要辦完了。
銷售拿著一疊單據去複印了,何樂知自己坐在沙發上喝咖啡,韓方馳走過來,坐他旁邊。
何樂知看見他,朝他笑笑。
韓方馳問:“什麽時候交房?”
“明年四月。”何樂知說。
韓方馳又問:“現在住的呢?找好了嗎?”
“沒,先不管了。”何樂知聳聳肩無奈地說,“一件件來吧。”
銷售拿著單據過來了,韓方馳沒再說話。
等到都辦妥了,何樂知拿著合同和證件,兩人一同回到車上。
何樂知說:“吃飯去。”
韓方馳坐在副駕,手機振動起來,他看了眼名字。
“喂?”韓方馳接了起來。
“哥你沒在家?”周沐堯的聲音傳過來,“我按門鈴沒人。”
何樂知當然聽得出來,但他沒轉頭,仍平穩地開著車。韓方馳也沒看他,兩人都表現得平常。
韓方馳:“你過來了?”
周沐堯說:“我路過,上來待會兒,你乾嗎去了哥?”
“跟朋友吃飯,你要待就自己進去。”韓方馳說。
周沐堯:“那我不待了,給你拿了箱李子,我同事果園種的,超級甜,放你門口了。”
韓方馳“嗯”了聲,說:“放那兒吧。”
電話一掛,車裡一時間也沒人說話。
這時間外面雖然沒前段時間那麽熱了,但車裡還是得開空調。韓方馳靠著椅背,腿隨意地分開坐,左腿膝蓋頂著中控的側邊。何樂知伸手撥了撥右下的空調口,以免它對著韓方馳的膝蓋直吹。
“等會兒打球去嗎?”韓方馳問。
何樂知看了眼他的手,說:“別了,你再給崩開。”
“不能,沒事兒。”韓方馳說。
傷口結的痂連片地在手背上,看著觸目驚心,實際傷得不重。但打球這種手上動作多的運動還是不太行,何樂知可不敢跟他玩,說:“你好好養。”
原本關系親近緊密的三個人,因為何樂知和周沐堯的分開,兩兩之間都跟之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分開的情侶不提,韓方馳現在兩邊都有聯系,但都不能提另外一個。跟何樂知不能提周沐堯,而在周沐堯那邊,他跟何樂知在一起也只能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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