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打球寧肯沒來,韓方馳都已經說過一遍了。尚大夫平時看著挺不愛說話的人,沒想到這麽八卦,回去特意給寧肯打個電話分享的。
“我說你倆怎麽黏黏糊糊的,整半天是這麽回事兒。”寧肯坐在韓方馳邊上,說,“那你倆之前瞞什麽瞞?”
“之前不是。”韓方馳說,“沒瞞。”
“之前真沒有。”何樂知也說。
“最近才改變關系?”寧肯八卦地問。
韓方馳“嗯”了聲。
“那得請我們吃頓飯吧?”寧肯說,“是不得慶祝一下。”
“吃唄。”韓方馳不在意地說。
何樂知剛認識寧肯他們的時候,還是他把自己裝得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時候。韓方馳什麽都清楚,但從不戳破他,只是帶著他去認識新的人,去進那些他能玩到一起的社交圈,把他空閑時間佔滿。
現在再回頭去想,那些沉默的陪伴實在珍貴。在很多何樂知垂著視線發呆的時候,他都在韓方馳的視線裡。
韓方馳去年花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把何樂知從那樣的狀態裡拉上來,不僅把他拉回失戀之前,甚至把他身上近幾年那層疏離的殼敲碎了,回到更早的時候。
現在的何樂知跟之前很不一樣,既不怕社交,也不怕麻煩了,有種能量被充滿了的感覺。不管什麽時候見他,都讓人覺得他心情不錯,是一個很有活力並且很健康的人。
就像高中時大家都上學上得暗無天日烏雲罩頂,他還能每天晚上去外面五千米一萬米地訓練,也不見他累。
用肖遙的話說就是,樂知好像有一身牛勁使不完。
國慶節韓方馳難得有三天連休的假,何樂知先是跟他一起去了趟西北,他們連看了兩晚星星。這次他們搭了帳篷,帶了羽絨被,困了就直接睡在那裡。
帳篷和羽絨被都是何樂知之前就買了寄過來的,平時就放在項目部,因為未來他們可能會來很多次。韓方馳太愛他的星空了。
假期第三天半夜他倆回來的,第四天韓方馳去上班,何樂知一早又陪何其再次出了門。假期的倒數第二天,何樂知還去鄰省跑了個馬拉松。
出門前把運動裝、遮陽帽、護目鏡、止汗帶、護膝、手環這些都找出來放床上,等著裝包裡。
何樂知每次這些運動裝備一上身都很帥,韓方馳倚著旁邊的牆,說:“在外面禁止加微信。”
“好的好的。”何樂知非常聽話地說。
他之前全馬跑進過三小時內,跟一些跑步愛好者加了微信,其中有一個跟他同城的,之後還聯系過幾次,後來才知道是個gay,想撩騷,何樂知趕緊刪了。
這還是何樂知之前閑聊自己說的,現在韓方馳看著這一床東西,又把這事想了起來。
何樂知問:“要是四五十歲大哥想加我呢?”
“可以。”韓方馳倚在那兒說。
“好的,我來把握。”何樂知點點頭說。
韓方馳在這兒說幼稚的話,何樂知不但不笑,還非常配合,這讓韓方馳又想掐他下巴。
現在這關系還不是想掐就掐,何樂知彎著腰在那兒收拾,被兜著下巴掐住了臉。
“嗯?”何樂知轉過來看他。
韓方馳在他臉上輕咬一口。
最後全馬跑下來三個半小時都沒夠用,又多花了十多分鍾。本來也沒追求速度,打算穩著心率跑完,但是到了最後十公裡還是有點扛不住,配速降下去了。
結束之後給韓方馳發消息,韓方馳問他怎麽樣。
何樂知一邊吃餅一邊回復:後面跑崩了……
方馳:為什麽?平時跑量不夠?
樂知:一言難盡……
方馳:怎麽了?
樂知:等你來了說吧……
韓方馳開車過來的,他過來時何樂知正穿著睡覺才穿的大短褲待在酒店房間。
“睡著了?”韓方馳問。
“沒。”何樂知開完門又回去平躺著,四肢攤開,仰著看天花板。
他一副擺爛的樣兒,韓方馳笑了下,問他:“累了?”
“還行。”何樂知躺在那兒說。
韓方馳洗了手過來,彎腰問他:“怎麽跑崩了?”
何樂知看著他,說:“疼。”
“哪兒疼?”韓方馳掃了眼他全身,語氣嚴肅起來,“受傷了?”
“倒也不算……”何樂知往下指指,無力地說。
平時跑步出汗量不大,穿什麽都隨便。
跑全馬和長公裡越野他得穿幾款專門的運動內褲,有必要的話還得塗凡士林,不然幾萬次摩擦下來,腿根能磨出血。
常穿的幾款都是他這幾年裡試出來的,之前越野100都沒問題。這次帶的他沒注意,不知道是換了材質還是尺碼不對,跑到二十八公裡開始磨,配速不得不降下來,到了最後兩公裡基本是走過去的。
腿根兒紅了,另有部位甚至破皮了,腫起來一小層,看著就疼。
韓方馳看完皺著眉問:“沒塗凡士林?不是帶了嗎?”
“早上覺得沒什麽問題,我就懶了沒塗,之前沒塗也沒事兒。”何樂知說。
“藥塗的什麽?”韓方馳又問。
“紅霉素軟膏。”何樂知躺那兒說。
韓方馳有點生氣想說他,帶了凡士林不塗,常年跑步能在這事上出岔頭,又有點不舍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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