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別怕三次元不如意,二次元是你永恆的家”這種回想起來腳趾抓地的話,好像也沒少說過。
他當他的聽眾聽完就忘,也沒對這點“黑歷史有多顧及”,卻沒想過少年在老舊的藥店門前,戴著耳機,靠那些摸不著頭腦的話,度過了漫長的少年期。
[季行川]:[紅包]
[老郭]:紅豆驚恐.jpg
[老郭]:先禮後兵?
[季行川]:不是,我謝一下恩師,你真的很會收學生。
[老郭]:?
[老郭]:就一分錢?
*
下午,一輛出租車停在了物理學院樓下,老郭意氣風發,推著行李箱進了物理學院樓。
半年不見,學院更亮堂了,一樓的文竹鬱鬱蔥蔥。
我的辦公室肯定也越來越好了,老郭心想。
電梯停下,老郭走出了電梯,遠遠地看見了老錢。
老郭抬手打招呼:“嗨,老……”
老錢像是被按了倒放按鈕,一路倒退著回了辦公室。
老郭:“?”
半年不見,錢南正怎麽這麽不招人待見了。
算了,不用搭理老錢,先回他日思夜想的辦公室看看。
他出發之前把辦公室收拾得可好了,窗明幾淨,空間寬敞,他還養了點盆栽。
老郭一路推著箱子,走到了掛著他名字的門前,擰開了門把手,推門而入。
吱呀~
蒼老、破舊的聲音傳來。
然後,哢噠。
老郭(hp-20)抱著手裡脫落的門板,陷入了沉默,他抱著門板,默默地放到了牆邊。
辦公室的全貌出現在他的面前,老郭轉身出了辦公室,反覆確認牆上掛的導師名,最終一臉震驚地走了回去。
這是什麽?貧民窟嗎?
辦公室裡沒有人,折疊床和懶人沙發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地擠在牆角,旁邊的地上放著冰箱和微波爐,窗台上的幾個花盆裡,綠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朵強插進土裡的塑料花。
老郭(hp-40):“……”
趕緊坐下來壓壓驚。
嘎吱一聲,缺了條腿的椅子歪倒向一邊,連帶著辦公桌一起搖搖晃晃,桌上放著份打印文稿,老郭定睛一看,是潘栩的論文初稿。
潘栩不混了?初稿都交上來了。
老郭(hp-60)帶著欣慰的笑容,翻開了潘栩的論文。
笑容消失在老郭的嘴角,老郭裂開了。
這初稿……還不如不搞,老郭都不敢看,怕自己看完轉瞬即“逝”。
算了,去實驗室看看吧,老郭心想。
他換了實驗服,推門進了學院實驗室。
預選賽剛結束,郭門沒人在做實驗,老郭繞了一圈,查了查實驗記錄表,甘婉禾的那頁上近期全是空白。
老郭:“?”
他回頭一看,分配給甘婉禾的爐子上貼著張大大的“修”。
老郭:“……”
啊啊啊啊啊。
老郭左看看右看看,聯系了廠家,開始動手修爐子。
“桌子報修,椅子要換一把。”走廊上,方知然邊走邊和季行川算,“書櫃的門松了,這個也要修。”
“還行。”季行川往手機上記了點兒,“不算多,最近還得叫人來修甘婉禾的爐子。”
“這門……”季行川上下打量著,“也得送修了。”
“這個不用,我們給老郭省點。”方知然說,“等我這周當完漫展嘉賓,見完我的狂熱粉絲們,下周我親自來修。”
季行川:“。”
“那下周,你跟我去我的見面會吧。”季行川說,“我給你家屬票。”
辦公室裡沒人,他的手落在男生的發梢,輕輕撫了兩下。
“怎麽了?”方知然抬頭。
他男朋友今天,好像很喜歡揉他的頭髮。
對方的五指潛入他發間,髮根被輕扯著微微發麻,他仰著頭,微眯著眼睛。
有點快樂。
“再摸兩下。”小然說。
後頸也被揉捏了兩下,對方的手停在他頰邊,指腹從他的耳尖擦了過去。
明明是極簡單的觸碰,他的臉頰卻起了層熱意。
辦公室門外,一陣刺耳的刹車,哦不,刹腳聲,潘栩衝進了辦公室。
潘栩:“?”
潘栩:“???”
“季行川!”潘栩說,“不許扯小然的頭髮。”
季行川:“。”
方知然:“。”
“我來改論文了。”潘栩的臉上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情。
季行川的目光從桌面上的電子鍾上一掃而過:“我約你的是四點,現在都五點了。”
“路障有點多。”潘栩面容扭曲,“走在路上好好地,被罵了六回太監。”
憑什麽,他的博士師兄和小師弟,走哪兒都是欽佩和羨慕。
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了痛罵。
“我給你說一下論文吧。”季行川說,“趕緊的,等下我和然然還要出去吃飯。”
季行川穩穩地坐在了斷腿椅子上,翻開了潘栩的論文。
“你在研究三中加入了一個創新點。”季行川說。
“是的是的。”潘栩驕傲點頭,“沒人這麽創過。”
“很好。”季行川說,“加入了這個屬性之後,材料的各方面屬性都變差了。”
季行川:“你把研究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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