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醫生也說了沒大礙,那就讓他安心出差吧。
想到,聞溪打字回復道:[沒什麽要緊事,我爸出了點意外,我想告訴你一聲。]
他故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不想讓霍清越太過擔心。
“給你老公發消息呢?”沈承耀坐過來,無意瞄到,皺眉道:“你啊!就是太客氣了,總是不想麻煩別人,無論多親近的關系都是這樣。”
“天生的,沒辦法。”聞溪聳聳肩,“如果給別人造成困擾,我心裡會很別扭。”
“你老公是別人嗎?結了婚不該把他看做一個整體?”沈承耀挑下眉,“勇敢告訴他,我需要你,這很難嗎?”
“你現在可是談戀愛了,還教起我來了。”
聞溪這話剛說完,看見屏幕上跳出了新消息。
——[已到機場,等我回國。]
霍清越這才去了兩天,時差都還沒倒過來,怎麽就要回來了?
就算是他告訴他爸爸出了點意外,也不可能速度那麽快,直接就要登機了。
聞溪很聰明,趕緊去翻了通話記錄,果然看到一個多小時前和霍清越通話過。
聯想到沈承耀給司機打的電話,霍清越應該也是從師傅的口中得知他急匆匆趕到了醫院,放心不下他,所以第一時間回了國。
有些事情,自己主動發現比從對方的口中說出來更加震撼。
“承耀,霍清越要回國了。”
聞溪怔怔對旁邊的人說,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可置信,“我覺得他好愛我。”
看他的狀態像傻掉了似的,沈承耀無奈搖搖頭。
“看來你之前是低估了他對你的愛。”
“不,我知道他愛我,但我沒自信能勝過他的事業。”
聞溪的心裡五味雜陳,被愛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在他最需要依靠的時候,不需要他主動提出要求,對方就可以不顧一切來到他身邊。
然而,霍子堯緊接著打來的一通電話卻讓聞溪的心又墜落谷底。
“嫂子,我哥他發什麽瘋?全公司上上下下的員工為NS這個項目籌備三個月,他說放棄就放棄了?是不是你那邊出了什麽事?你跟我說啊!我在嵐城,我可以幫你。”
霍子堯的口吻焦躁不安,對聞溪說話不似平常那客氣,聽得出已經火燒眉毛。
聞溪從感動的情緒中驟然抽身。
對啊!他怎麽能不製止?
霍清越在第一時間推掉項目,為他回國,已經表現出足夠的重視,他這邊並沒有什麽大事,爸爸的情況由危轉安,不需要他回來陪他了。
他應該告訴霍清越的,怎麽能放任他為了他不顧公司利益和員工的心血呢?一個集團的掌權者絕不能喪失威信。
想到,聞溪顧不得和霍子堯說什麽,趕緊給霍清越打了電話,結果傳來的卻是關機的提示音。
這代表他已經登機,準備起飛了。
沒有回旋的余地。
聞溪很抱歉,給霍子堯回了電話,霍子堯沉默半晌,很無奈地說了句:“算了,我哥這麽多年都是以公司為重,難得任性一次就隨他去吧。”
聽得出他也無可奈何,束手無策。
聞溪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霍子堯又道:“嫂子,看來你在他心裡的地位是至高無上,這麽多年我就沒見他為哪件事置公司利益於不顧,從來都是其他事給他的事業讓路,你可以的。”
雖然這話聽著應該高興,但卻有種無形的壓力朝聞溪籠罩而來。
他是一個很容易愧疚的人格。
書上說這樣的人是因為道德感太強,所以聞溪也曾嘗試讓自己降低標準,不要太內耗,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於自身,如今已經好很多了。
可聽完霍子堯的一番話,那種失落感又如潮水般湧來,堵在胸口裡,非常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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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後,聞永益終於醒來,看他講話清楚,思維邏輯也沒混亂,大家才放下心。
已經晚上了,聞溪看他媽承受了一天的巨大壓力,催促他回家,晚上有他在這兒看著就行了。
沈承耀也一直沒走,忙前忙後為他們準備東西,聽聞溪那麽說,立刻表示:“叔叔阿姨,我可以和聞溪一塊在這兒陪著,相互之間能有個照應。”
這話聽得病房裡的其他病友都感動了,問聞溪是不是他朋友,在聞溪點頭之後,豎起大拇指誇讚:“你們的感情可真好。”
“那可不,我倆是患難之交。”沈承耀的胳膊搭在聞溪的肩膀,“行了,咱倆誰跟誰,你就甭客氣了。”
聞溪點點頭,沒拒絕他。
朋友不就是關鍵時刻拿來應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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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永益傷勢不重,醫院裡說打兩天的針,觀察下情況就可以出院,但他第二天上午就待不住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還能不清楚?真沒什麽事兒。”
他眉宇間寫滿了煩躁,不知是不是創傷後的應激障礙。
從鬼門關走過一遭,任誰也不可能平靜。
聞溪和媽媽商量一番,心想回熟悉的地方能讓心情更平和,便同意了他的要求。
沈承耀昨晚上幾乎沒怎麽休息,到現在還沒走,聽他們說要出院,趕忙去辦理手續。
孟嬌感慨著:“我看我認承耀當乾兒子算了。”
聞溪撇嘴,有些吃味地說:“您自己又不是沒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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