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這句話顯得很突兀,會讓人感覺莫名其妙,但這就是當下的他最真實的想法。
他好想霍清越能夠躺在旁邊,真實地觸摸,而不是只能靠手機傳遞。
胸腔裡跳動的心鮮活而有力,聞溪發送之後,在撤回上懸浮幾秒鍾,索性閉上眼,把手機扔到了旁邊。
管他呢。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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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聞溪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機,迫切想知道霍清越會怎麽回復他。
如果他說“我也想你”,他一定會高興得像隻搖尾巴的小狗。
但……
點進對話框的那一刻,聞溪的小腦萎縮了。
[一次就夠了,不可貪多。]
他那麽正經的一句話,居然會被他誤認為是在求.歡?
拜托!他說的是“我很想你”,而不是“我很想要你”好嗎?
到底他在霍清越的心目中是個怎樣的形象啊?!
期待瞬間破滅,聞溪氣鼓鼓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果然大半夜的最不適合煽情,他再說那種話他就是狗。
聞溪連消息都沒回,早餐過後直接去附近的村子裡逛了。
他是真挺宅的,來這邊那麽久了,周末的時候基本宅在宿舍,別的老師都去鎮上的集市逛,或者像許譯文那樣去爬山去徒步,只有他賴在床上,甘願當一隻鹹魚。
聞溪從來不認為生命的意義在於運動,還是靜止更合適。
所以,當他走出校門時,路過的看門大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聞老師出門辦事啊?”
“我隨便走走。”聞溪不好意思地笑笑,加快步伐繼續往前走了。
他很怕迷路,也不敢走太遠,知道穿過小樹林能到一條小溪,就往那邊去了。
然而,環境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安靜美好,聞溪越靠近越能聽見嘈雜的聲音,他心想難道這地方還能別有洞天?
懷揣期待走過小樹林,映入聞溪眼簾的是好幾位頭髮花白的老奶奶,她們正坐在溪邊刺繡,笑聲很爽朗很動聽。
而正對面居然有鏡頭在拍,兩台攝影機架在那裡,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
聞溪莫名其妙就闖入這麽一片桃花源的地方,他沒來得及吃驚,有個戴眼鏡的男人走了過來,手裡還舉著話筒。
“你好,我是化州媒體的記者,來這邊拍攝紀錄片。”對方做完自我介紹,見聞溪氣質不凡,接著問他:“請問您是過來做什麽的?”
“我是後面那個希望小學的支教老師。”
“是嗎?真巧。”這位記者露出笑容,衝聞溪伸出手,“我姓李,明天剛好要去你所在的學校拍攝,不知您在幾班教學?”
聞溪短暫和對方握了下手,“我是美術老師,負責三年級到六年級。”
“難怪,看起來就很有藝術氣息。”記者誇了句,隨後又問道:“不知您願不願意讓我們到班裡拍攝下你的教學過程?當然我會提前和校方溝通的。”
這種宣傳希望小學的公益短片,聞溪自然不會拒絕,微笑應允:“是我的榮幸。”
“那我們到時不見不散。”
“好。”聞溪剛應下,鏡頭就掃了過來。
別拍他啊!
以為出門根本碰不見幾個人,聞溪的衣服都是亂搭的,他可是很要面子的人,不想這麽邋遢的形象被記錄下來。
但視線右轉,聞溪發現了貓膩。
原來是那邊有老奶奶站了起來,她正往自己的這邊走來,聞溪看見後趕緊過去扶住她,不等她老人家顫巍巍走到他面前。
老奶奶拉過他的手,把繡好的荷包遞到他手裡,用當地最本土的方言跟他說了幾句話,聞溪沒聽懂,但能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
“奶奶說你可以把它帶回去送給家人。”
記者居然能聽懂,向聞溪解釋。
聞溪了然點頭,鄭重地說了聲“謝謝奶奶”。
這一幕的鏡頭十分有愛,記者的眼中閃過一抹光亮,沒想到中途會出現這樣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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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爬山歸來的許譯文仍是活力充沛的樣子,還給聞溪帶來了山裡的野果子。
聞溪逛了一個上午,腿已經累得發軟,他看著那紅彤彤的果子,有些犯怵,“許老師,不會有毒吧?”
“放心,我吃過很多次了,沒毒。”
“那就好。”聞溪一口一個吃了起來,想起碰到那記者的事兒,閑聊開口:“我上午在咱們學校附近的小溪碰到化州媒體的人了,他們說明天要到我們學校拍攝。”
“那是一家比較權威的媒體吧。”許譯文肯定點頭,“流量很大,有它宣傳,也能讓更多的社會愛心人士關注到這邊。”
“那記者說要在我教學的時候拍攝,我又要緊張得睡不著了。”
聽聞,許譯文目光閃爍了下,不動聲色追問:“是對方提出來的?”
“當然了,我這麽社恐肯定不可能主動要求。”
“那我們學校的一些老師肯定要嫉妒你了,畢竟能登上主流媒體,被他們報道和采訪,會讓人認識到你,日後獲獎的概率會更大一些。”
聞溪壓根兒沒往那方面想過,他不得不佩服許譯文,社會經驗是真豐富,總能一眼看透事情的本質。
“我知道我來這兒不是為了拿獎就行了,管其他人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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