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溏聽著,真佩服柳思妍獲取消息的能力。
徐柏樟把對方張嘴的視頻截圖,將照片放大,仔細研究了片刻,“嗯,對上了。”
“啥意思啊?”柳思妍急不可耐,“對上什麽了?”
徐柏樟:“他可能有難言之症。”
柳思妍耳朵豎起來,“啥症?”
徐柏樟把手機遞給柳思妍,沒答。
“哎,徐醫生說說啊,話到一半,這不是磨人嘛。”
於清溏勸她,“行了,人家生病的事你就別問了。”
“不行不行,徐大師,你要是不說我今晚得失眠。你跟我說了,我還能提醒他治呢。你是不知道,這人剛才說話多難聽,要不是說清溏,我不至於這麽大火!”
徐柏樟臉沉下去,“他說你什麽了?”
於清溏:“沒事,小矛盾,他說不過我。”
“這倒是,走的時候臉憋的跟醬茄子似的,慫得一句話不敢說。”柳思妍還是好奇,“徐大夫,你就說說唄。”
“你看他舌面,膩苔主濕,舌淡胖、苔白,多為下焦有濕,屬於腎陽虛證者。”
柳思妍點點頭,像課堂上認真聽講的孩子,“然後呢?”
“他應該經常焦慮煩躁,膽怯多疑,同時用腦過度,思慮過多,幻想連連。”
柳思妍:“對對對,他現在就這樣,神神叨叨的,跟魔怔了似的。”
“加之他婚事有變,鬱鬱寡歡,情志不遂,悲傷過度,以致肝失條達,疏泄不利,氣機不暢,宗筋弛緩。且過食肥甘,嗜酒過度,釀濕生熱,內阻中焦,氣血不旺導致腎虧,而腎主藏精,所以……”「注」
柳思妍:“所以什麽?”
徐柏樟把車停在路邊,“到了。”
“哎呀是啥啊?”柳思妍被勾得更難受了,“徐大師,不能這樣,急死個人了。”
徐柏樟不答,柳思妍就自己分析,又腎虧,又不利,又藏精,還沒結成婚,“他不會那方面有障礙吧?陽那個什麽痿?”
於清溏:“……”
她亂扯什麽呢。
徐柏樟沒答,卻是默認的表情。
於清溏:“……”
柳思妍捂住嘴,自己消化了一陣,“噢,怪不得。行吧,我怎麽突然就不生氣了呢,哎,讓他承受這些也不容易。”
吃過晚飯,把柳思妍送回家,徐柏樟駕車往家走。
於清溏還記得飯前的話題,雖然馮朔陽今天有點過分,但這種病影響太大了。
於清溏問:“他的病能確定嗎?”
徐柏樟:“八九不離十。”
於清溏:“能治好嗎?”
“他的情況應該很久了,加之長期處於亞健康生活方式。內阻中焦,鬱蒸肝膽,治療是個長期過程。”
於清溏默默聽著,心裡捏了把冷汗。
徐柏樟說:“現在的年輕人不注重健康,三十歲前玩命折騰,仗著年輕磨精耗血,中年以後,之前造作的都會還回來。”
如今社會,生活和工作壓力大,易抑鬱焦慮,長期無法排解,日久鬱怒傷肝,肝失疏泄條達。
“在性.生活方面,更是恣情縱欲,房勞過度,腎精虧虛,陽氣不化,則命門火衰。精氣虛冷而陽事不振,或因腎陰虧損,化源不足,精力疲憊而終致陽.痿。”「注」
“同時,淫.欲過度,傷津耗血,損及腎陽,命門火衰,宗筋失於濡養,故痿軟不興。大量服用壯陽等激素類型的藥物,製造一種時間持久的假象,或者長期使用外界器具獲得快感,殊不知都是在消耗精力。”
“盲目服藥,只是硬度增加,米青液無法排出或量少清稀色淡,同時長期大量自.慰會造成快感減弱,臨房時痿軟或舉而不堅,再後悔已為時已晚。”
“還有很多病患者常常羞於啟齒,諱疾忌醫,更不願公開訴說,默默承受著沉重的心理負擔,病症愈發嚴重。”
也許在醫生眼裡,這些都叫專業范疇,但於清溏聽熱了,腦袋裡加了辣椒油,還問了一句後悔不已的話,“那你呢,身體好不好?”
空氣被塞進零下十幾度的冷櫃,周圍凝結成了固體。
於清溏想解釋,又解釋不了,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突然理解什麽叫有口難言。
車開進地下車庫,周圍暗了又亮起來,只聽到徐柏樟緩慢而低沉的聲音,“我身體很好……”
大約過了幾秒,徐柏樟又慢悠悠加了句,“特別是腎。”
第34章 朋友
於清溏耳朵裡好似根塞了根細絲, 在耳道裡呼啦呼啦地轉,引得全身癢。
他本不打算想歪, 但暗示如此明顯。於清溏轉頭看他,又規規矩矩,像沒說過似的。
這麽招人,好過分。
於清溏在耳邊扇風,手機彈備忘錄提示。
六號了。
明天徐柏樟不坐診,於清溏順便問:“明天上午有事嗎?陪我去個地方吧。”
“嗯,去哪?”
“福利院。”
次日,車停在陽城福利院門口。
孩子們蜂擁而來, 圍著於清溏轉,像蝴蝶遇見了百花園。
“清溏哥哥來啦!”
“終於等到清溏哥哥了。”
“清溏哥哥我想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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