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票,三個人進場安檢。
他們來得巧,剛好趕上嘉賓互動。
鍾嚴瞟了眼舞台,返回來問梁頌晟:“哪個是你家那位?”
台上的人不是穿得花裡胡哨就是戴著面罩,在鍾嚴眼裡,親媽都認不出來。
梁頌晟:“左邊數,第三個。”
那個位置站著個白色頭髮,遮黑色臉罩,還護住一隻眼睛的人。
鍾嚴:“……”
裹成這樣都能認出?
果然是真愛。
台上的念醬熱情和粉絲互動,說話的語氣就跟含了棉花糖似的。
鍾嚴咂舌,忍不住問梁頌晟,“這小孩兒對外人都這麽可愛,在你面前不可愛瘋了?”
梁頌晟目不轉睛,“沒有。”
鍾嚴勾了眉,“他瞞著你玩這個?”
梁頌晟沒否定。
鍾嚴:“怎麽不告訴他你早知道?”
梁頌晟又沒答。
鍾嚴轉向另一邊,“老徐,如果是你,你說嗎?”
徐柏樟:“不說。”
鍾嚴:“理由。”
“他不願意說,自然有他的苦衷。”
鍾嚴:“如果他不說,是擔心老梁不能接受呢?”
徐柏樟:“那就自我檢討,為什麽沒讓對方信任。”
鍾嚴嘶了一聲,“你這反應,感覺有故事?”
徐柏樟目視舞台,“看節目吧。”
念醬介紹完畢,緊接著上來的嘉賓,把節目推向更大的高潮。
與裝扮繁瑣的念醬不同,該男子隻戴了面具,穿著件很普通的休閑襯衫,除了不露臉,和普通人沒任何區別。
等台尖叫聲散去,台上的男人才開口,“你們好,我是清渢,很高興能見到大家。”
觀眾持續發瘋,尖叫聲、呼喊聲,嘶吼聲掀翻天花板,鍾嚴被吵得腦仁都疼。
他揉揉耳朵,實在看不明白,“這人幹嘛的,人氣這麽高?”
徐柏樟盯緊台上,“聲優。”
雖然他擋住了全臉,穿著從沒穿過衣服,甚至用了遮掩性的聲線。可只要他站在那裡,徐柏樟就能穿透萬物,一眼人出他。
鍾嚴:“那是什麽?”
徐柏樟:“配音演員。”
鍾嚴噢了一聲:“我記得,你大學好像也參加過配音社?”
徐柏樟點頭,“不是你讓我去的。”
“對對,我想起來了。”鍾嚴搭上他的肩膀,“你那段時間神神秘秘、奇奇怪怪,成天塞著耳機、抱著手機魂不守舍。我一度以為你戀愛了,生怕你被人騙錢騙色騙感情。”
見徐柏樟沒反應,鍾嚴拱他肩膀,“喂,所以你當初談戀愛了沒有?”
徐柏樟:“沒。”
鍾嚴:“真的?”
徐柏樟:“真的。”
鍾嚴:“那被騙了嗎?”
徐柏樟:“……”
鍾嚴瞪大眼:“我去!老徐,你不會被……”
徐柏樟打斷他,“看采訪吧。
自我介紹過後,活動進入下一個環節,由嘉賓隨機抽簽回答問題。
主持人接過念醬的紙條,表情從正常變得微妙,又遲遲不肯開口。
引得觀眾豎起耳朵,望眼欲穿。
“什麽啊!這個表情?”
“快說,別賣關子!”
“救命,好期待!”
主持人清空嗓子,偷偷看了念醬,對著話筒說:“請詳細描述,你第一次親吻的經歷。”
會場被尖叫籠罩,後排角落的兩位旁觀者,不約而同定格在梁頌晟身上。
但很快,念醬的話筒就被戴面具的男人接去,“弟弟還小,大家不要為難他,這個問題我替他答。”
鍾嚴怎舌,“得,還有個熱心腸,不給咱們窺探的機會。”
徐柏樟能感受到自己不規律的脈搏,他看向舞台,攥緊戒指。
第一次親吻的經歷。
回答的前提是有過經歷。
徐柏樟要捏碎拳頭,可不管找多少個借口,嘗試多少種排列組合,那個親吻的對象都不會是自己。
他早該想到的,眼不見心才會不煩。
鍾嚴叫了他,“老徐,你沒事吧?”
徐柏樟收回目光,“沒事。”
鍾嚴:“走吧,老梁說回去了。”
徐柏樟加快步伐,想逃離有於清溏領域。可他的聲音、他的經歷卻如洪水般瘋狂灌進耳朵裡。
“那天的心情和天氣一樣,陽光明媚、晴空萬裡,我和他都很害羞,磕磕絆絆的,像兩個情竇初開的孩子。”
聲音穿透耳膜,每個字都是強灌的毒藥。徐柏樟堵住耳朵閉上嘴,討厭的故事還是能鑽進身體裡。
“那天的天好高,他坐在草垛上,和我講他童年的經歷。”
“我們一起吹了蒲公英,我看到了他眼睛裡的星星。那時我好緊張,緊張到滿世界只有心跳。”
“在漫天飛舞的蒲公英花種裡,他從草垛中偷偷握住了我的手。他看著我、不說話,閉上眼慢慢靠近。”
“我可以感覺到他噴在我嘴邊的呼吸,也能聞到他身上特別的氣味。”
“我們吻了很久,久到難舍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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