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宏斌紅著眼,和視頻裡如出一轍, 像個思念亡妻的癡情種。
於清溏感慨,有人天生就是演員。
於清溏紙遞給他,“齊先生,請您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齊宏斌泣不成聲,“我老婆本來好好的,在省醫院住了半個多月,命沒了。”
於清溏:“據我所知,您妻子的手術很成功,為什麽會突然惡化?”
“都是徐柏樟的問題!”齊宏斌拿出份資料,“我後來才知道,那時徐柏樟來省醫院不到一年,我老婆是他做的第八台手術。”
齊宏斌對準鏡頭,“朋友們,那麽大的醫院,為什麽找沒經驗的醫生做手術,他們有什麽陰謀?”
“是缺乏人手,還是拿老百姓的命練手?”
“我老婆只是其中之一,我不敢想,還有多少人成為了他們練手的工具,慘死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醫院拿患者的生命當試驗品,可那些試驗品,都是我們最親最愛的人啊!”
齊宏斌聲情並茂,觀眾激動萬分。
“我去,好恐怖啊。”
“和人體實驗有什麽區別。”
“我頭皮發麻了。”
“不敢生病了。”
“不動手術,我老婆好歹能活著,還能送我兒子上學。現在,我兒子只能被同學和鄰居嘲笑是沒娘的笨蛋!”齊宏斌嚎啕大哭,“我的兒好慘,五歲就沒了娘,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我們爺倆做錯了什麽!”
於清溏:“齊先生,節哀。”
齊宏斌抹去眼淚:“出事以後,醫院賠了二十萬就想了結此事。他們還包庇徐柏樟,讓他從心外轉到中醫科。”
“我是不懂醫學,但基本常識也知道,中醫和西醫是兩套東西,他西醫半吊子,又去當中醫。朋友們,人命關天,身為醫院為何如此草率!”
場下熱鬧討論。
“這不是胡鬧嗎?”
“醫院太不負責了。”
“我媽還想掛他的號。”
“庸醫好可怕。”
“我老婆不在了,後悔也無濟於事。我隻想警醒大家,看病就醫請擦亮雙眼,不要像我一樣被騙。”
“沒錢是小,我老婆的命換不來!”
“老婆,你死的好慘!”
等場下安靜,齊宏斌的狀態稍微緩和。
於清溏:“針對齊先生所說的情況,節目組進行了深入調查。”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醫法規定,獲得‘醫師資格證書’,還有‘醫師執業證書’的人員,即擁有行醫資格。”
“我們查詢到,徐醫生給患者動手術的四年前,已經獲得了相應專業的資格證書,包括中醫和西醫,符合行醫資格。”
“即便如此,我想大家仍對其抱有懷疑態度。就像齊先生所說,僅參與八台手術的人,真的能勝任高難度的外科項目嗎?”
“帶著這樣的疑問,本台記者來到徐醫生讀博的醫學研究所。來看一段視頻,了解真實情況。”
畫面中站著位女記者,“觀眾朋友們好,我現在在德國著名的醫學研究院,這裡有份徐醫生讀博期間的手術檔案。”
“上面顯示,徐醫生讀博期間,曾在研究所下屬的醫院任職,由他參與的手術,共計三百八十七台。”
“同時,我們采訪了他任職期間的同事和導師,在他們口中,徐醫生是為認真負責,極具天賦的外科醫生。”
“我還有幸遇到了院長,聽說我是從陽城來的記者,他主動向我談論徐醫生,耳聽為虛,不如跟我一起拜訪他。”
女記者敲響辦公室的門,用流利的德語和院長交流。
從辦公室出來,女記者說:“剛才院長和我說,當年研究院開出天價,想留住徐醫生。可對方給出的理由是,德國有治療相關疾病的醫生,但他的祖國沒有,他必須回去。”
觀眾的態度有了偏轉,大家不再盲目討論,重點放在節目上。
“就算他有資質,也不能掩蓋他有精神病的事實。”齊宏斌拿出份診斷報告單,“這上面清楚說明,徐柏樟有心理病,不適合從事醫療行業。省醫院不僅收留他,還讓他主刀大型手術,嚴重失職。”
“針對齊先生的問題,節目組也派人跟進調查。但很遺憾,那家心理測評所四年前已經注銷,齊先生的這份心理報告,更長達十二年之久。”
“我們聯系了幾位受過診斷的學生,還有在那邊治療過的患者,讓我們聽聽,他們是怎麽說的。”
為保護采訪者的隱私,大部分的畫面和聲音經過打碼處理,仍藏不住受訪者的恐懼和憤怒。
視頻由剪輯而成,每位描述者幾秒到十幾秒不等。
“他們是魔鬼,拿針扎我手指尖。”
“為了戒網癮,我被我媽送到那,他們不給我吃飯,把我捆住電擊,逼我罵自己。”
“就做個心理評估,不知道他們幹嘛蒙我的眼,讓我蹲馬步,還在屁股後面放鋼針。”
“他們讓我說出我最想殺死的人,不說就讓我踩釘子。”
“把我和蟑螂老鼠關一起,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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