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確實是理解不了大佬的心理問題哈。”
顧明衍心裡一抖,腦內開始反芻他分手時說過的那番話,沒權沒錢還缺愛……不會真把沈鈺說出心理問題了吧?
“我看你們是在這瞎操心。”另一個同學笑道,“我估摸著啊,大佬他肯定是去投奔好基友了!”
“哦——?”
那同學露出一副你們怎麽連這都不懂的嫌棄表情:“你們不知道?沈大佬和金融系的顧明衍……關系好得那是非同尋常呢,人家那無限礦業繼承人!我要有個這樣的好基友,什麽讀研什麽考公什麽找工作,都一邊兒去,哥投奔基友了!”
幾個同學恍然大悟,止不住地點頭,確實,加入基友集團公司、跟基友一起開拓商業帝國,這不美滋滋嗎?幹啥還在這卷生卷死呢!
一行人紛紛感慨萬千,接下來開始回顧這四年以來,沈大佬與金融系那位顧氏集團唯一繼承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對其中各種充滿遐想的八卦事件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顧明衍冷不丁地聽閑話聽到自己頭上,一下子有幾分尷尬,有好些竟然都被八卦說中了,比如猜他倆好基友是不是在同居,媽的他和沈鈺真在同居。
更尷尬的是,他這個關系好得非同尋常的好基友,前幾天剛跟沈鈺分了手,把人傷得體無完膚,家都不回了,估計連夜收拾了行李去住學校宿舍。
沈鈺現在放棄了保研,又放棄了央選,剩下的路,就是出國留學,和找工作。
憑沈鈺的能力,即使現在臨時找工作,也有大把公司要,不過在顧明衍看來,沒這個必要。沈鈺喜歡安安靜靜一個人鑽研技術,並不喜歡經商,出去給別人做技術,那就類似於高級打工,年薪能給到百來萬,應該算是給畢業生頂配的offer了。
百來萬在顧明衍看來,就他一個手表的錢,沈鈺早出晚歸辛辛苦苦給別人打工打一年,指不定還要加班,到頭來還沒他給的分手費的零頭高,真沒勁兒。
來顧氏集團公司,他可以讓沈鈺參股,賺錢更多、時間又閑,或者就去留學,學費他出,那點錢對顧明衍來說就是灑灑水,沈鈺正好可以換個新環境,等畢業再去世界最頂尖的公司,做最有興趣的方向。
這些都是很好的路子,只是……顧明衍想起來就頭疼,沈鈺現在估計一點都不想見他,更不可能來找他幫忙,那家夥現在估計身上都沒幾個錢,更不可能考慮什麽留學。
先給沈鈺弄張卡好了,分手歸分手,不能分文不給啊,讓人委委屈屈地被他“掃地出門”。
顧明衍找了張三百萬的卡,當作一點小零花錢,至於正式的分手費,顧家律師已經在籌謀可變動的大額資產了。
用手機定位找到沈鈺的時候,是傍晚時分,他剛從實驗樓裡出來。
幾天沒見,沈鈺憔悴了很多,狀態看起來比他同學說的還要差,見到他的瞬間,眼睛像往常那樣亮起來,但轉瞬又熄滅了。
熄滅的時候,顧明衍心裡也像被抽了一下。
兩人對視著沉默片刻,沈鈺沒說話,顧明衍隻好先開口:
“方便嗎,談談?”
實驗樓下有同學來往,兩人不約而同向天台走去。
天台上風很涼快,風景也好看,以前顧明衍下課早,就去上面看風景,順便等沈鈺一起回家……
電梯到達頂層的時候,叮地一聲,顧明衍一下子他想到沈鈺同學說的心理問題。
不會真的分手後心理出問題了吧?顧明衍走出電梯,忽然沒來由地一陣後怕,接著就看到沈鈺伸手去推天台的門,趕緊要攔著——
砰哧,一聲重響,門被鎖了。
現在是畢業季,學校怕畢不了業的同學在這一躍解千愁,早早地鎖死了。
“就在這談吧。”顧明衍立刻道。
沈鈺轉身,漆黑的眼睛注視著他。
顧明衍在這種目光下感到舉步維艱,手揣在口袋兜裡,好半天,才硬著頭皮把卡拿出來——
“這是什麽?”沈鈺問。
明明是來給人送錢,顧明衍卻感覺自己是來受刑的,心跟毛巾一樣被擰成一團,被架在刑具上,不得不說:
“銀行卡,先拿著,密碼是你生日。”
沈鈺的神情怔怔的,像是難以置信,無法對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做出反應。
顧明衍最怕見到他這樣,把卡塞到他手裡,解釋道:“沒別的意思,就一點錢,你…拿著當零花吧。”
沈鈺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極其屈`辱,看他的目光像要吃了他:
“顧明衍,這麽多年,你拿我當什麽?”
他看見沈鈺的眼圈都紅起來,幾乎帶著一點哽咽,輕聲問:“出來賣的嗎?”
顧明衍感覺心臟被狠狠錘了一下,劇烈地疼痛,他說錯話了,他只是想說,這裡只有一點錢,正式的分手費他能給得更多,但是需要時間,需要律師梳理,他現在能直接調動的婚前財產所剩無幾,至少讓沈鈺手裡先拿個三百萬,別住學校那破宿舍了。
可他現在和沈鈺的關系,他不能像以前那樣哄著說兩句甜言蜜語,只能道:
“你別說這麽難聽的話,這就是…一種慣例。”
沈鈺知道他在說什麽慣例,冷笑了一聲:
“你知道你那些富二代朋友為什麽一分手就給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