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傅寒崢自己剛跟小男友在夏威夷度完假,順道飛過來說想了解下分公司的事。本來開放式聯姻,大家各過各的、各取所需,挺好,結果傅寒崢跑來他家翻他的電子眼訪客記錄,然後莫名其妙發脾氣,在他這兒上演原配妻子發現丈夫在外養小情兒那一套,真是神經病。
結婚以來,顧明衍發現自己經常完全搞不懂傅寒崢的想法,只能想這人可能是在傅家受到了多年苛待,心理上產生了點問題,他沒興趣做對方的心靈開解師,更懶得去吵架。
那次之後,他們的關系幾乎降到了冰點,連例行說公司公事的電話都沒有了,顧明衍悉數讓秘書去轉告。
傅寒崢嫌秘書級別跟他不對稱,乾脆也讓自己秘書去接聽,再轉述回來。
這麽一直僵持了一個多月,到了跨年夜那天,新年大宴賓客,顧明衍把酒窖裡最好的酒全開出來請大家免費喝,所有人在為顧少歡呼,氣氛一時非常高漲。
傅寒崢看顧明衍心情好,倒了兩杯他最愛的路易王妃香檳酒,想去敬一下,把上次的事揭過去,修複一下關系。
端著酒杯走過去的時候,顧明衍好像接到了一個電話,不知道是誰,他看顧明衍身形僵了一下,接著抬腳就走出宴會廳。
傅寒崢在原地等了一會,沒見他回來,乾脆出去走廊上找他,那裡人少,敬一杯酒,也更能說幾句私下裡的話。
走廊越走、離宴會的喧囂越遠,偶有其他賓客從身邊路過,窗外冬日的寒風吹進來絲絲縷縷的涼意,顧明衍拉高毛衣的領子,聽著電話那頭的安靜。
聽筒連接著兩個人的耳朵,從這樣的安靜中,他聽出了那是誰。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通話時間一秒一秒地拉長。
顧明衍低著頭,想到沈鈺是沒辦法自己給自己慶生的,他的生日是父母的忌日,五歲那年,爸媽因為要去給他買蛋糕,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六歲的小沈鈺再也沒有生日可過了。
一直到十五歲,他們正式戀愛後他給沈鈺過的第一個生日,全城放煙花,他站在那漫天盛大的煙火下,說:
“以後你每一個生日,我來給你過。”
漂亮話和絢爛的煙花一樣,做不到便是稍縱即逝。
但顧明衍還記得,他說過的。
咻——砰!
煙花在窗外的夜空綻放的時候,顧明衍握著電話,喉結動了一下,張口——
身後的走廊,端著酒杯的傅寒崢停下腳步,聽見外面巨大的響動,奇怪,顧家準備在零點放的煙花怎麽現在就開始了?
他朝窗那邊走了幾步,想看看怎麽回事,很快,他就看到窗台邊有一道人影,站在那兒,打電話。
夜空裡燃起的煙花如漫天流星墜落,映出他的側影,顧明衍低著頭,嘴角帶著微微的笑,煙火炸開的轟鳴,也蓋不住他溫柔到迷人的聲音……
他在唱歌,對著電話那一頭不知名的某某。
傅寒崢屏住呼吸,靜靜地辨析著每一個從那兩片嘴唇裡流淌出的音符,不是在唱Happy New Year,他唱的是……
“Happy birthday to you”
窗外的冬風很冷,端著酒杯的手在輕微地發抖。
煙火不暖人,這夜空裡沒有一朵煙花是為他而放,傅寒崢慢慢地轉過身,逆著湧出來的賓客人潮,大步快走,最後把那兩杯香檳全潑進下水道裡。
他想起那次在美國的吵架,他質問顧明衍養情人,顧明衍說沒有,吵到最後,傅寒崢冷笑了一聲,忽然說:
“寧願你有。”
他從來沒有奢求過能和顧明衍這樣的人過上從一而終的婚姻,那不現實,他只是要一點知情權,知道顧明衍和誰、什麽時間、在哪裡、是什麽樣的關系?
而不是夜裡突然被摁掉的電話、莫名消失的訪客記錄、結婚宣誓時對他的沉默、跨年夜為誰唱起的生日快樂、和現在車庫裡催命一樣在響的鈴聲……
某個人沒有出現,但就像幽靈一樣,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手機鈴聲第七次響起時,刺耳得像一連串無休止的嘲笑,孜孜不倦地響徹在車庫的每一個角落,而顧明衍還在跟股東史蒂芬用上揚的英文腔調聊著,像是根本沒意識到這一切。
傅寒崢被吵得都快耳膜穿刺,他簡直要受不了了,直接打斷顧明衍跟別人的談話,冷冷笑了一聲:
“顧少還不去接嗎?可別讓你的寶貝小情人等急了呢。”
第74章 小情侶之間的玄學
車裡忽然一陣死寂的沉默, 顧明衍轉頭看向駕駛座的人。
電話那頭的股東史蒂芬聽不太懂中文,隻感覺氣氛很不對勁,委婉地問是不是不太方便說話?
顧明衍說了聲sorry,掛了電話。他第一次用警告的語氣道:
“傅寒崢, 你下次再跟我這麽陰陽怪氣地說話試試?”
被警告的人臉色驟變, 嘴唇緊繃成一條線。
顧明衍之前對他再冷淡, 也沒有用過這樣近乎訓斥的口吻說話。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的關系一直沒有修複, 傅寒崢理智上也知道, 不該當著外人的面提,尤其是在顧明衍處理公事的時候, 只會越鬧越僵。
但有時情緒就是刹不住車,說出去的話, 如潑出去的水,這段時間他心裡越來越控制不住滋滋冒煙的焦躁。那次跨年夜之後,豪門圈出了一件大新聞:首富沈家認回了流落在外二十多年的親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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