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勇自殺的時候,他才十八歲,喬滿只有四歲,面對家庭的變故和巨額的債務,他們根本束手無策。
除了親朋好友的債務,喬勇還有一部分高利息貸款。
在追債的人上門時,如果不是李老師及時趕到,如果不是喬滿哭聲驚醒了他,他可能已經從十三樓的窗戶跳下去了。
“我不想知道你這些年怎麽過的,也不想告訴你我是怎麽過的。”喬樂看著梁淑玲,“既然你選擇了離開,那麽我們之間的關系就從你離開那一刻起就結束了。”
梁淑玲不讚同他的話:“怎麽會結束呢?你是我兒子,我們之間的血緣關系是磨滅不了的呀!”
“是嗎。”喬樂笑了笑,問她,“如果我沒有和沈鶴川結婚,我現在仍在打工還債,如果你遇到我的時候,我不是在慈善宴會上,而是在餐廳做服務員,或者在送外賣,你還會這麽說嗎?”
“我——”
“你不會。”喬樂篤定地說道,“即便再見是在宴會上,你也不敢貿然和我相認,是因為你的新丈夫吧。”
梁淑玲被他說中了心裡話,再次沉默了下來。
喬樂也不需要她回答,繼續說道:“我猜你找我,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敘舊吧?沈鶴川說你丈夫想要和華琅集團合作。”
梁淑玲不死心地說:“是有合作這回事,但是那是劉峰的事情,媽媽找你是真的想要見見你,想要見見小滿。”
“這樣啊——”喬樂也不拆穿她,“那我就放心了。”
他從大衣服口袋掏出手機,在相冊裡找了張喬滿最新的照片,遞給梁淑玲看了眼。
梁淑玲眼前一花,連喬滿五官都沒有看清,手機就被喬樂收起來:“那現在你都見到了,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不陪你了。”
喬樂說完就打算離開,梁淑玲連忙出聲叫住他:“等等!”
她拉住喬樂,忍不住說:“合作的事情,你能不能和沈總說說情,我聽劉峰說,他們公司的技術很厲害,你們和他合作一定不會吃虧的!”
果然如此。
如果我沒有利用的價值,她肯定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吧。
喬樂無聲地笑了下,搖了搖頭:“不能,我不會乾預沈鶴川的決定。”
“為什麽?”梁淑玲說,“你和沈總感情這麽好,你開口他一定會同意的,到時候我們可以返一筆錢給你。”
“我現在還缺錢嗎?”喬樂問,“合不合作是沈鶴川說了算,跟我沒有關系。”
“那——”梁淑玲含蓄地問,“你有和沈總提過我當初離開你們的事情嗎?是不是沈總對我有什麽誤會?劉峰說沈總沒有同意他的合作。”
言下之意就是,是不是喬樂在從中作梗。
“是不是誤會,你心知肚明。”喬樂無意和她多說,丟下這一句就走,梁淑玲卻再次拉住他:“我能見見小滿嗎?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他了,我很想他。”
“不能。”喬樂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梁淑玲在喬滿兩歲就走了,這幾年喬滿已經逐漸忘記了她的存在,再讓她見喬滿只會生出其他的事端。
梁淑玲這樣的人,他不認為讓她繼續出現在喬滿的世界裡會是一件好事。
梁淑玲接二連三被他拒絕,面上也掛不住了,態度變得強硬了起來:“為什麽不能?我是他的媽媽,我有權利見他,甚至有權利帶走他——”
“你沒有!”
喬樂嚴厲地打斷她的話,原本平穩的情緒在她提到喬滿後終於爆發:“你走的時候小滿才兩歲,爸爸一天到晚不在家,是我把他養大的,你有什麽資格帶走他?你有什麽立場說這句話!!”
在外面候著的沈鶴川隱約聽到爭吵聲,擔心他們起衝突會傷到喬樂,想也不想就推門進去。
喬樂和梁淑玲回頭,看到他快步走進來。
“怎麽了?”沈鶴川走到喬樂的身邊,發現他緊握著拳,氣息有些不穩。
喬樂深呼吸了一下,平複自己的心情:“沒事。”
他看向梁淑玲,面無表情地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不要再去影響舅舅和舅媽,也不要妄想帶走小滿,我不同意。”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梁淑玲也沒有再走溫情路線的必要了,抓住喬滿這個能商量的籌碼:“你不同意也沒有用,從法律上來說,我是小滿的母親,只要我想,我就能拿回他的撫養權。”
“你——”
沈鶴川拉住喬樂,對梁淑玲說:“劉太太是打算走法律程序來處理這件事情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梁淑玲問。
沈鶴川慢條斯理地說:“你是樂樂的母親,出於尊重,我們願意按照你的意思來處理。”
梁淑玲聞言不但沒有放松,心裡反而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沈鶴川說:“我剛才查了下,遺棄罪情節惡劣者,判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沈鶴川看著她,態度溫和:“不知道法院傳票寄到哪裡給劉太太比較合適呢?”
梁淑玲:“……”
整個會客室靜默得可怕。
沈鶴川的話,讓梁淑玲臉色發白:“你是在威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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