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兩個白天夜晚都待在自習室,還有一個一直在做生意。
我也問過他到底在做什麽生意,他說他賣點兒小東西。
我這個室友是個東北人,叫王嶺,我們通常叫他嶺哥,因為他複讀過,比我們都大一歲。
他問我:你好奇啊?
我說好奇。
當時我倆站宿舍陽台上抽煙,寢室裡也沒別人了。
他看了我一眼,抬了抬手,他說你不差錢吧。
我笑。
他手上那根中華是我分給他的,我確實是不差錢。
我媽每個月給我打三萬,我知道這個錢估計在國外都夠了,但是我想試著自己掙點兒,因為我還有他不是麽。
用我媽的錢談戀愛,我覺得不太行。
王嶺說他賣的其實就是批發的東西,主要是做大學生的生意,朝女生賣點兒飾品,朝男生賣點兒打火機手機殼,夏天賣冰粉飲料,冬天賣暖寶寶和手套。
我說挺好啊你,口訣都編上了。
他說我們東北人說話就這樣。
於是我參與了嶺哥的生意。
雖然我沒什麽經驗,但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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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上大學那會兒其實他沒有經常來找我,但我們打了很多通電話。
可能是離開家了,我也覺得偌大的北京好孤獨,明明是那麽好的城市,可是卻好像哪裡哪裡都不方便。
比如要跨越我們之間的物理距離,至少需要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太長了,算上一來一回總共四個小時,我開玩笑說要是在我們原來的地方都能轉幾百圈兒了。
剛開學他也很忙,我們都要軍訓、適應新的學校生活。
他總是在電話裡說想我,我們平常都不是很喜歡直白地表達自己感情的人,但那段時間說得特別多。
我也理解了為什麽總有人說小別勝新婚,來北京之前好幾次我覺得我們快崩了,兩個小時的距離又把這段感情打撈起來,讓我們發現我們好像只有彼此了。
有他我會過得好一些,覺得來了這座城市也還能接受。
我好像回到剛和他談起戀愛的時候。我們在C-301躲著親吻,每分每秒都特別珍惜,現在就是那樣的感覺。
偶爾能見一面,我們會去住酒店,房費也很公平,一人出一次。
我說不如aa吧,他說不行,aa顯得我們不熟,我笑他哪兒有這種說法,他說我有這種說法,然後開始親我。
見面太難得,所以我們每次都弄得很凶,我覺得這床都快受不了了,我喊得也挺厲害。
這個年紀本來就是特別想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真的收不了。他收不了我也收不了,開一個周末的房能有一天半都在床上。
要麽做,要麽他抱著我親。
我們寢室都知道我有對象,根本不需要我說他們就能看出來。
我有個室友還拍著我的肩膀讓我多出去鍛煉鍛煉,他主要是看我每次回來都一臉精神恍惚加上行動困難的樣子,覺得我不太行。
我怎麽告訴他我才是躺在下面**的那個呢?
他們開始討論起戀愛的事情,說自己追過哪個哪個女生,他們又問王嶺談過戀愛沒,我也挺好奇。
因為王嶺這人吧,雖然就比我們大一歲,但看起來真的跟經歷過很多事兒一樣。
他說當然談過,分了。
他們說分了也挺正常的,有想過複合嗎?
他說沒有,分了就是分了。
我看著他的表情,他說分了就是分了這句話的語氣,後來過了很多年我都還記得。
第12章5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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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挺正常的,分完還能複合。
我聽到這句話我就笑了,我說有這麽容易嗎?
除了王嶺之外兩個母單跟我分析:當然容易。
只要你身邊沒有合適的,就特別容易。
我想了下,那時候沒太多感覺,我說可能是這樣吧。
後來大家沒聊了,我去了下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王嶺在抽煙,他笑了一聲,朝我揚了揚下巴,說小心點兒吧年輕人,現在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我懵了一下,拉了拉衣領,問你看出來了?
他說我看出來了啊,哪個姑娘這麽能咬啊,那必須得是個兄弟。
我拍了兩下他肩膀,我說你們東北人,能處。
我倆笑歸笑,笑完他特誠懇地跟我說真的要注意點,他說他以前有朋友就是這個,但是最後特別慘。
我問他怎麽個慘法?我說你說出來我有個心理準備。
他說這個說不出來,得你自己到了那個地步才能感受到。
我倆對視片刻,我很認真地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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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入王嶺的致富之路後我倆掙錢了,還不少。
他調整了他的產業結構,轉行去賣學習資料。
我們隻做一些公共課的資料,比如馬原毛概,每年期末的時候給各個年級出一本複習資料,總結所有的重點。
這主意是他想的,他說大學生就需要這個。剛開始我還擔心說要是他找來做資料的人不靠譜那咱倆不是把整個年級都給坑了,他說靠譜靠譜。
說實話剛開始做的那個學期我每天走在路上都害怕被打。
那年五二零,王嶺為了宣傳我們的學習資料搞了個活動。他買了很多玫瑰,把玫瑰和我們折起來的資料一起貼在學校的樹上、電燈杆上、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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