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也沒有怎麽折磨我,隻情緒發作的時候拿木棍敲我幾下來發泄,拿皮鞭抽了我幾道,讓我回答幾個他提出的問題,在我外公給了他一千萬的美金之後,他便放了我,開啟了逃亡之路。這件事情在兩天時間內便得到了迅速的解決,甚至連我在夏威夷度假的父母都不知情,瞞著他們直到今日。後來犯人也被警察抓到,判處了死刑。”
薄雲璟每個字都說得輕描淡寫。
事實上,那個變態的男人做得遠不止這些,他更享受帶給他精神折磨的快感,當著他的面奸.屍、分屍,將頭、手腳、腰身、腿腳全部分割還不滿足,居然還要割下耳朵、舌頭,挖出眼珠,並強行逼他吃下去。
甚至,還抓著他的頭髮逼他舔舐屍油……
那時,他嘔得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但全程硬是沒有掉一滴眼淚。
他越不哭那個男人越是要逼他哭,想盡辦法,無所不用其極,在他終於掉出眼淚,興奮得仰頭大喊大叫,整個人就像瘋了似的。
薄雲璟那時真的麻木了,他絲毫沒有感覺害怕,只有無窮無盡的惡心從胸口翻湧直上,想偷偷拿刀將那個男人碎屍萬段,剁成肉泥,這全然超出他這個年齡所能承受的范圍。
他覺得自己可能也是個異類,五感天生比人遲鈍,無論是思維方式還是行事作風,都與常人不同。
但他怕被人看出自己同其他人的不同,努力裝作正常人去生活,哪怕冷酷,也不要讓人覺得他嗜血又殘忍。
薄雲璟的陰暗面只有自己知曉,遇到宋簡之後,他更是竭力想要隱藏好,在他面前,他刻意地學習了很多從網上看來的話術,撩人的技巧和手段,對他溫柔的笑,給予他最大的偏愛,以此來求得他動心。
一直以來他都偽裝得很好,直到生理欲.望上頭,佔據他正常思維的時候,薄雲璟發現他骨子裡瘋得可怕。
不知是不是童年陰影在暗中的誘導,每一次他吻宋簡都恨不得吻到他缺氧,想要撕.咬他,在他身上留下印記,如果他們更深一步,他可以會撞得他連腰折斷。
薄雲璟的自控力還是驚人得強,縱然骨子裡有那些念頭釋出,最終都能被他很好地壓下去,不被宋簡看出端倪。
他不知自己能隱藏多久,他害怕被宋簡看穿真實的他,認為他是個和屍體共存過,導致心理和精神都已扭曲的“怪物”,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宋簡看起來就是那樣瀟灑的人。
他如果不愛了,一定會乾脆利落,絕不逗留。
而眼下,令薄雲璟忐忑的那個人正用悲愴的眼神看著他。
誰也不知,宋簡的掌心裡都扣出了血。
曾經在網上看到那些富豪、明星的孩子遭遇綁架,受到非人的折磨,所以都不願讓自己的後代出現在公眾面前,怕被綁匪盯上,那時隻覺很遙遠,原來薄雲璟竟也遭遇過這等不測。
在他心底刻下的陰影以及身上受過的酷刑,豈是一個七歲孩子能夠承受的。
宋簡明白他要為什麽要對外隱瞞自己的身份了,想必是經歷過那兩次綁架之後,他的外公認為真實身份會給他帶來危險,所以教他隱藏好自己,暗中壯大實力,免得又讓非法分子逮到可乘之機。
薄雲璟停頓了很久,抬起頭看了一眼宋簡,他眉頭緊蹙著,神情之中滿是擔憂,好像是怕他像玻璃一樣碎掉了。
“沒事的。”他笑著安慰他,語調柔得似從天上散落在地的月光,“我遠比你想象得還要強大,這種事情無法將我擊垮的。”
宋簡別開頭,飛快抹去了眼角的淚痕。
怪不得薄雲璟不告訴他,以他脆弱敏感的程度,以後一定會時不時在腦海中想象當時的場景,真的會把人折磨瘋了。
這件事情換做是發生在他的身上,宋簡不知自己能不能活到今日,可能他會抑鬱成疾,根本無法正常生活。
薄雲璟真的過於強大,不太像是正常人。
看他的動作像是在擦眼淚,薄雲璟有些不敢相信,“你哭了?”
“沒有。”宋簡嘴硬地不肯承認,“你說你的。”
宋簡也是個倔強的性子,從來都不愛掉眼淚,偶爾感性戰勝理性,產生想哭的衝動,也會被他竭力壓下。
當然,此刻他並不是認為“哭”這件事情丟人,而是不想讓薄雲璟覺得他在同情他。
那樣一個驕傲的自尊心強大的男人,將秘密保守在心裡,不願透之他人,必然是不想被人另眼看待。
有的人縱然受過再多的苦楚,他不說,別人也隻當他的生活順風順水。
之前他也曾對薄雲璟說過,他從小到大一定是在父母的細心呵護下成長起來的,那時的他還有點兒羨慕,所有得天獨厚的條件都被他佔據了。
卻不想,人生有得必有失。
薄雲璟打量著宋簡,見他慢慢恢復如常,才繼續說道:“那次的經歷從表面看來,真對我沒什麽影響,因為我跟你說過的,我很喜歡光怪陸離的世界,從很小時候就看過恐怖片,所以倒沒有多害怕。只是,它讓我落下了做噩夢的習慣,可能是和屍體獨處一室的記憶過於深刻,我的腦海中總會回想起她們死亡的慘狀,每當我白天想起,夜晚就會做陌生人死亡的夢,有的是出車禍,有的是跳樓,有的是溺水……”
聽到“溺水”兩個字時,宋簡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下。很輕微,只有他自己能夠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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