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時負面輿論纏身,溫朝聞以為自己是沒胃口。
可最近一段時間,經過他和工作室的多方奔走,好不容易在一個電視劇裡他有了一個反派角色可以東山再起,製片人要求他增肥,他才發現他現在竟然對所有食物都失去了興趣,變得格外想念鹿鳴的手藝。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賤。
可餓到饑腸轆轆卻半點吃不下東西的時候,他絕望到差些暈倒,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打電話給鹿鳴求他回來。
後來他當然還是把自己勸住了。
不是因為旁的原因,而是他覺得現在的自己還沒夠資格回去。
雖說從前的自己和季明森站在一起仍然是略顯遜色,但至少,他事業有成地位穩固,哪怕不如季明森,但也有與他站在一起比較的底氣。
甚至他覺得自己是不輸給季明森的。
季明森不就是比他更有錢嗎?
錢這點,溫朝聞很清楚。
從窮到富有許多的差距,可從富再到頂級有錢,差距卻並不是很大。
溫朝聞有他自己的優勢,他相信鹿鳴不止是看錢。
可溫朝聞萬萬沒想到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鹿鳴竟然要和季明森辦婚禮了。身為一個男人,他很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也就是這時他意識到自己錯的離譜了。
等?
再等下去老婆就真的沒了,怎麽可能還會回來!
所以溫朝聞此刻腦海內的想法非常瘋狂。
他想去帶著鹿鳴直接離開。
離開這個國家,離開目前這個生活圈,走得遠遠的然後重新開始。
甚至他都不需要鹿鳴同意。
直接帶走他,讓他以後慢慢恨自己都行。
他無所謂被恨。
卻根本接受不了鹿鳴要真的要屬於另一個男人了。
在他過去的三十一年人生裡,他幾乎從未有過這麽瘋狂的想法,和白樹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過。
但令人驚奇的是,他竟不會覺得這個想法離譜。
而是認真在思索想法的可行性,直到程青攔住他。
可程青的話雖然讓他冷靜了一些,卻半點無法動搖他的心思。
他搖了搖頭,苦澀的笑了:“程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也知道目前的我應該幹什麽。但你能懂嗎?我根本沒辦法控制我自己,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去,我肯定這輩子都會在後悔中度過了。”
“但朝聞,你有沒有想過,這份請柬為什麽會送到你這裡?”
程青冷靜分析著現狀:“不覺得奇怪嗎?哪有人會在自己和現任結婚的婚禮上邀請前任,尤其是和前任的分開還這麽不體面。”
“……你是說?”
“恐怕這請柬不是鹿鳴送來的。”
程青蹙起眉心道。
作為溫朝聞出道以來的經紀人,程青也非常了解鹿鳴。在他看來,鹿鳴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伴侶。
脾氣好,溫柔,會做飯。
從來不哭不鬧。
對比圈子裡那些經常鬧出各種事來的“嫂子”,程青覺得溫朝聞有一個鹿鳴實在是太省心了。
如果不是溫朝聞出軌無可挽回,真的,他這輩子都不願意這兩人分開。
但也正是因為他了解鹿鳴。
所以他知道,這事兒肯定不是鹿鳴乾的。
鹿鳴本性就不是這種人。
可不是鹿鳴的話,就只有一個人有可能了。
程青眼神暗了暗,咬著唇說:“是季明森,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會有誰要把請柬寄過來刺激你。”
“……”
聽到這三個字,溫朝聞忽然睜大了瞳孔,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是季明森。
竟然是他。
一直以來,溫朝聞都刻意忽略了季明森的存在。他總覺得離婚也好,重新結婚也罷,都是他和鹿鳴之間的事。
可是他卻忘了。
季明森才是橫亙在兩人中間那個最大的變量。
“他這是為了宣誓主權嗎?呵,幼稚!”
溫朝聞死死攥緊了拳,骨節被他攥地咯吱作響。
程青說:“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麽,都看上去來者不善的模樣。朝聞,你要小心一點,他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人……”
“我知道!”
溫朝聞忽然煩躁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季明森不好惹。
華譽的真正掌權人怎麽可能好惹。
這段時間他已經見慣了那些人眼裡隱隱流露出對季明森的畏懼。而通常,當出現這種神色,溫朝聞一定會被拒絕。
但感情上的事,能拿權勢,或者金錢去衡量嗎?
溫朝聞想,是不能的。
所以他還是決定一意孤行去找鹿鳴。
“程哥,你不用勸我了,我不想這輩子都在後悔中度過。我想的很清楚了,就算這次我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徹底在圈子裡混不下去,我也要去。”
溫朝聞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樣做很傻,也非常不理性,但我管不了那麽多了。程哥,這之後你要是想走,就走吧。對不起我辜負了你,也辜負了工作室所有人的信任和期待。但我也是直到今天才意識到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我沒辦法拋開這一切,沒辦法忘記鹿鳴。”
對曾經的溫朝聞來說。
事業大過一切。
但經歷過這段時間的低谷期,溫朝聞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並不是這樣的。事業固然重要,可如果一個人沒有了家庭,沒有了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那這個人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失去了靈魂,事業也會如水中之花一般根本找不到依附的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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