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美貌是禍,不是禍國殃民的禍,是惹禍上身的禍。
莊清河如果是個女人,那他的美貌會是莊杉手裡用來聯姻的重量級籌碼。
可他偏偏是個男的。
可偏偏好這個的男人也不少。
莊清河也是在那段時間突然想通,為什麽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那麽不舒服。因為他們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打量一隻羊。
他們在用眼睛掂量這隻羊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之所以讓他去教會學校讀書也是為此做準備。
莊杉準備了一隻用來獻祭的羊,給他鍍上一層聖潔的光,就像把羊的皮毛洗得更白。
從白房子裡出來的純潔少年,本身就自帶一種禁忌感。
而過去這麽多年,曾經的少年已經長大,也有了自己的利刃和爪牙。
莊清河看著莊杉,連眼中的鄙夷都是淡的,就像在看一隻沒了牙齒只會叫囂的老狗。
莊杉冷哼一聲,又問:“他能護你到什麽時候?”
商珉弦這時已經從莊清河身後走上前,蹙眉看著莊杉,回答了這個問題:“我能護到把你送走。”
莊杉被噎了一口,狠狠剜了莊清河一眼,轉身離開了。
商珉弦抬手拍了拍莊清河的肩。
莊清河轉頭衝他笑了笑,總是獨自撐著的莊清河,在商珉弦這裡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被包容被呵護的感覺,
一家公司在被收購之前,需要接受收購者對被收購公司進行的各項調查活動,命曰盡調。是為了獲取被收購公司的詳細信息,以用於評估其潛在價值。
盡調是收購程序中最重要的環節之一,所需時間大概是一到兩個月不等。
然而在對莊氏的盡調工作進行了才半個月的時候,商氏集團突然發布了聲明,決定停止對莊氏的收購。
原因是在盡調過程中,發現該企業在運營和管理上都不同程度發現了重大問題。
可莊氏經營出現問題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否則為什麽要接受收購?
對此,商珉弦再次公開發言,強調莊氏存在的問題,遠比目前能看到的問題還要嚴重。
莊杉氣得大發雷霆。
此舉無異於雪上加霜,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莊家這下徹底站不起來了。股票連跌,短短兩天,公司價值縮水近30%。
商珉弦落井下石的做法令人大跌眼鏡,這種舉動幾乎是在往死裡打壓莊氏。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莊清河有些不太理解。他當然不可能是為莊杉叫屈,只是怕對商珉弦影響不好。
“你不是恨他嗎?”商珉弦低頭看著資料,頭也不抬道:“那自然不能讓他這麽順利地把公司賣掉。”
莊清河明白了,商珉弦這是在為自己出氣,他說:“可是你不考慮自己嗎?你這樣做,所有人都會覺得你出爾反爾,落井下石,不擇手段。商珉弦,商人最看重的就是信譽。”
商珉弦這才抬起頭,語氣理所當然:“可是所有人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莊清河,我只在乎莊清河怎麽看我。”
商珉弦其實已經留了一手,他提出的只是管理和運營上的問題,若是爆出帳目、合同等嚴重問題,那麽莊家只能被勒令退市了。
他願意點到為止,也是為了保護莊清河。
因為莊清河是法人。
商珉弦自然不會讓莊家真的被追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商珉弦的聲明一出,莊氏完全成了一個燙手山芋。連商珉弦都不看好的爛攤子,還有誰敢接呢?
莊杉沒有別的辦法,不惜自降身價,親自登門去找商珉弦。
商珉弦表示還是願意收購,但是把價格壓得極低。
“你知道莊氏的法人是莊清河吧?”莊杉想用這個威脅商珉弦。
商珉弦淡淡道:“你知道我可以讓你破產並負債的同時保下他吧?”
莊杉病急亂投醫 ,甚至說:“商珉弦,我可是莊清河的爸爸。”
商珉弦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說話。
他心裡想的卻是:巧了,我也是他爸爸。
莊杉在商珉弦這裡沒討到一點便宜,窩窩囊囊地用一個讓他肉疼的結果把自己給賣了。
接下來,商珉弦直接跳過盡調過程,開始了收購工作。
莊家等於換了一回血,轉了一圈又變得乾乾淨淨,早晚他會把這些交回莊清河手裡。
他給莊清河兜底,讓他心無旁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至於那是什麽事,莊清河不說,商珉弦不問。
他們形成一種難以言說的微妙默契,彼此毫無保留,無條件信任。
收購工作複雜且繁瑣,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下不來,不過除了前期商珉弦需要盯著一點,剩下的事情就可以交給別人去做了。
秋風漸濃,轉眼中秋快到了。
莊清河的傷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和恢復,基本已經痊愈。
商珉弦這天下班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莊清河在廚房玩。
林姨買了兩斤蟶子,準備晚飯時炒,莊清河喜歡吃。他不僅喜歡吃,還喜歡玩。這會兒沒事,他就拿著蟶子捏著滋水玩。
蟶子泡在水裡喝飽了水,拿出來捏著兩片殼一捏,就會像小水槍一樣滋出一股水。
莊清河看樣子已經玩了半天了。
商珉弦打了打他的手:“別玩了,弄一手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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