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逍撇開蕭思越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蕭二少,別玩兒了。”
語氣頗有幾分無奈。
蕭思越噗嗤一聲笑出來,他收回手:“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我聽徐隨之說過你。”祝成逍道。
“我這麽有名兒啊?”蕭思越嘖了聲,他雙手捧著酒杯,鋥亮皮鞋反射冷光,“成。”
“那我不鬧你了。”
“我對心有所屬的純情小年輕下不去手。”
祝成逍沒說話。
蕭思越和包廂裡的幾個都很熟,他一坐下就連續過來好幾個和他打招呼,蕭思越都笑著敷衍過去,他側頭:
“祝總,你什麽情況?”
“要不要聊聊?”
蕭思越性格不錯,說話談吐都很有風范,進退有度的,關鍵是他興趣來得快散得也快,那股吊兒郎當沒了,這會兒甚至往旁邊坐了點,換了正經表情,一副要和祝成逍簽合同的模樣。
祝成逍抬起眼皮:“聊什麽?”
“聊你忘不掉的人。”
徐隨之坐在椅子上唱歌,一回頭髮現自己表弟和蕭二少搞在一塊兒,心都懸到嗓子眼。他剛要摘麥過去瞧瞧,又頓住。
他看出來那張沙發上的兄弟情很純正,因為蕭思越狩獵的時候絕對不是這狀態。
“出去聊?走廊沒什麽人,安靜,風景好。在這說話不方便。”蕭思越說。
周圍音樂震人耳膜。
祝成逍於是站起身。
兩人在包廂內一眾震驚的視線裡一前一後地拉開門。
“臥槽?蕭二少喜歡這款的?”
徐隨之一包紙巾砸過去:“別瞎幾把說。”
眾人樂起來。
“開玩笑嘛!誰不知道祝總是圈子裡一股清流。”
祝成逍確實沒說錯,他就長這樣,說話全程表情都沒變,蕭思越問什麽他答什麽,雖然五官冷峻,但對人的態度不刺兒。
走廊路過個服務員,蕭思越是老狐狸,他聽了幾句就大概知道怎麽回事,打算開導開導。而且他也不是誰都搭理,什麽朋友都交。祝成逍合他眼緣。
正好煙癮犯了,蕭思越摸著兜要拿煙。
“這兒能抽煙麽?”祝成逍看出來,眉頭一皺。
服務員路過,微笑:“按理來說不能的,先生。”
蕭思越動作停了,眼神一瞟:“為什麽那邊的能?”
走廊盡頭蹲著個在和家裡人打電話的。
服務員微笑:
“因為那位先生沒問。”
蕭思越:.......
祝成逍:。
蕭思越手指一摁,煙盒被塞回兜裡,他手搭在拉杆上,過了會兒開口:
“祝成逍。雖然我這個人不相信愛情。一點都不信。”
“但是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對方,你就追啊。”
“只要對方沒和別人在一起,就都有機會。”
“知道怎麽追人麽?”蕭思越看他一眼。
“他們說你是玩咖。”祝成逍問,“你教的靠譜麽?”
蕭思越卡了一下,然後樂半天:“草。”
“靠不靠譜我不敢保證,但如果你不想錯過,就給你蕭二少猛猛地上。”
蕭思越支招:“實在不行你就牽手,你就抱他。你說你離不開他。”
祝成逍又不說話。
“做不出來?”蕭思越夾著煙玩,“那你可要走很多彎路。”
“我不太讚同他們說的,喜歡一個人要搞那麽多隱忍。你不明確地表示你喜歡他,他憑什麽對你心動?”
祝成逍:“嗯。”
“你都不明白這點道理麽,談戀愛你要給對方足夠多的安全感,你有多喜歡都得告訴他,你對他好也要不遺余力。”
祝成逍:“嗯。”
“做錯了事要及時道歉,別整電視劇裡那些有苦難言。”
祝成逍:“嗯。”
蕭思越:“你除了嗯還能不能說點別的??”
祝成逍頓了頓,“嗯。能。”
蕭思越服了。
他把煙塞回煙盒:“回去吧,單聊太久說不定你表哥一會兒要殺我。”
祝成逍看著蕭思越背影若有所思。
稍後抬腳跟了上去。
酒吧內,蕭思越又被人圍攻,他用幾杯酒把幾個公子哥都打發了,回來坐在祝成逍身邊問:“你抽煙嗎?”
祝成逍:“不抽。”
“不抽煙不喝酒你來酒吧找打呢。”蕭思越樂,努努下巴,“那你兜裡是什麽?”
那地方明顯攏出一個小盒子狀。
祝成逍拿出來,蕭思越定睛一看:“銀釵?”
“對,銀釵。”祝成逍說。
這是一款煙,入嘴有薄荷味,沒有爆珠,類似女士煙,形體細長,不太嗆鼻。
有些地方買不到銀釵,z市就是。
得找代購從別的地區郵寄過來。
這煙盒上面有“金陵十二釵”的字樣。
銀釵有十二種包裝,區別在於煙盒上的人物圖案不同。
此刻落在祝成逍手上的,是賈探春。
他指腹摩挲著煙盒,順滑的手感和記憶裡一樣熟悉。
祝成逍把煙盒翻了個面,背面有四溜判詞: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於末世還偏消。
清明涕送江邊望,千裡東風一夢遙。
“我不抽煙。”祝成逍說,“給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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