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榆沒反應過來,“他們交他們的朋友,你自己待著呀, 反正你家那麽大的別墅,還找不到地方啊。”
“沒辦法自己待。”
“?為——”聞榆的聲音停住, 緩緩明白了, 傅時延說得是相親, 他下意識捏著自己手指, 過了許久才乾巴巴的說一句,“那確實沒辦法。”
他舔了舔唇, “你爸媽給你介紹男生嗎?”
傅時延嗯了一聲。
聞榆垂下眸, 盯著自己指尖,大概是他剛才捏得太用力, 這會兒還泛著沒有血色的白,“挺好的。”
他沒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由於始終低垂著眼睛,沒有看傅時延,因此聞榆也沒有發現傅時延凝望著他,眼神複雜難辨,最終全部抹去,化作堅決。
傅時延說了謊,不過也不全然是謊言,只是把時間調換了。
之前幾年,他父母見他對聞榆執著,總在尋找聞榆,有些病急亂投醫,確實很頻繁的給他介紹人,期待著他會對另外一個人動心,徹底走出和聞榆的那段感情。是直到今年,他們總算明白他不會選擇除了聞榆以外的人,這樣的“相親”才結束。
他想,童栗說得是對的。
他需要找個借口,讓自己和聞榆的距離更近一些。用這個謊言做鋪墊,後面的行為,也能夠順理成章。
“並不好。”傅時延說,“他們的行為給我帶來不少麻煩和困擾。”
聞榆聞言,壓下心裡莫名的不自在,硬著頭皮跟他聊,“怎麽了?”
“之前有個男生,跟我在同一座城市讀書,我甚至沒跟他見過面,他就開始以我的男朋友身份自居,偷拍我的照片用來秀恩愛。”這不是假話,是真實的經歷。傅時延至今想起,都覺得莫名其妙,“接著他又自導自演了一場我出軌拋棄他的戲碼,但我完全不知情,是後來有天晚上我被他的朋友堵住,他們要為了他教訓我,我才知道了這件荒唐的事。”
他當時為此煩惱了好一陣子,因為那些人是直接在實驗室外堵的他,又故意用的英文,非要他給個說法。事情鬧得有點大,以至於他的導師也找他談了話,希望他處理好私人感情問題,不要給其他人帶去麻煩。
聞榆:“……”
“等等,”聞榆也顧不上那點尷尬了,有點懵,“你父母從哪裡找的人,這麽不靠譜嗎?”
“不怪他們,這個男生我媽小時候見過,他是她朋友親戚家的孩子,她是聽她朋友介紹的。”
聞榆憋了會兒,沒忍住吐槽了一句,“……這朋友挺不靠譜的。”
他又問:“後來呢?還有這樣的嗎?”
“還有幾個很熱情。”
聞榆聽出了傅時延話裡的婉轉,恐怕熱情兩個字得加雙引號,他沉吟了幾秒,突然問:“你父母介紹的人,你都見過?”
他看著傅時延,手下意識抓住了一支筆,握得很緊。
“沒有。”傅時延坦然與他對視,“我從來沒有答應與他們見面,但有時候無法避免,有些是我父母認識的人,他們會帶到家裡。”
聽完,聞榆哦了聲,拿起桌邊的水喝了一口,抓著筆的那隻手松開了些,還輕快地轉了幾下筆。
這個話題停在了這裡,因為辦公室門被敲響,又有傅時延的學生來找他問問題了。或許是假期最後一天學生陸續返校了,從早上到現在,聞榆已經見過四次還是五次。
上午還發生了一件小插曲,當時傅時延剛去實驗室沒多久,一個學生來了,見他一個人待在辦公室,還坐在傅時延的位置,頓時警惕起來。
學生以為他是趁傅時延不在,偷偷摸摸在傅時延辦公室做點什麽,厲聲警告他後,又擋著門防止他逃跑,最後當著他的面給傅時延打電話。
聞榆當時哭笑不得。
不知道那名學生離開後是不是在班級群說了什麽,上午沒有學生再來,而下午來的學生,見到他一點都不驚訝,仿佛他理所當然就應該在。
現在也是。
兩個女生問完問題,沒有立刻走,亮晶晶的眼睛在聞榆和傅時延之間打轉。聞榆敢打包票,她們一定是在腦補他和傅時延的關系。
他輕咳了一聲,傅時延聞聲,似乎也察覺到了,聲音平淡問她們:“還有問題?”
“沒有沒有。”
兩人似乎有點怕傅時延,同時搖頭,而後拿好本子,頭也不回離開。
門重新被掩上,聞榆彎起眉眼,雙手托腮看向傅時延,“你上課是不是很嚴肅?”
傅時延批改完最後一篇論文,抬了頭,“不是。”
“我不信。”
傅時延輕挑了下眉,語氣帶著笑,“你來聽一堂課,親自確認?我每周三下午都有一節公共課。”
聞榆哪可能來聽課,還是聽對他來說跟天書一樣的物理課,他擺擺手,“我才不來。”
將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傅時延勾了勾唇,“基礎物理,你聽得懂。”
“那也不要。”拒絕直接寫在臉上。
傅時延笑著搖了搖頭,簡單收拾一下沙發上堆放的論文和文獻,他起身,“我們出去走走?”
聞榆原本也寫乏了,聽了話,立刻點頭。
“行。”
他關了電腦,放回包裡,背上包,“走吧。”
已經是傍晚,大部分都學生都返校了,整個校園熱鬧起來。聞榆本來想在學校裡走走,但走了沒多久,他就放棄了。他和傅時延待在一起,實在太顯眼了,回頭率幾乎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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