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柏余光瞥見靠過來的人,他胸口一緊,腳步朝前跨過去,一輛疾馳過來的汽車沒有減速,迎面撞上來!
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路柏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飛起來了,他在空中看見了許多飛奔而來的人,趴一下身子落在地上,後腦杓麻木過後,就是一股撕裂般的劇痛,疼得路柏連氣都喘不上,四肢無法動彈。
安靜過後,有道清冽的聲音焦急的喊著他的名字,“路柏!路柏!你醒醒!睜開眼看看我!路柏……”
路柏想睜開眼看看著聲音的源頭,他剛剛飛起來的時候,只看到一抹金色的頭髮,是誰在叫他?
路柏感覺眼皮有千金重,根本睜不開,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路柏忍不住嗆咳起來。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路柏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融進了空氣裡,周圍一片漆黑,逐漸他的意識愈來愈弱,感受不到一點東西。
路柏被送進手術室,陸知遙雙手沾滿鮮血,坐在手術室的門外,他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焦伍站在一邊,渾身都在發抖,“遙,遙哥!”
陸知遙沒應,焦伍心裡更慌了,要是路柏出了事,陸知遙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主刀的是遙哥的父親,他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外科醫生嗎?路柏一定會沒事的!遙哥,你別……”
陸知遙扭頭瞪著焦伍,眼裡怒火中燒,他勾起一抹危險的笑,“你最好祈禱神靈保佑,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裡!”
“是!”焦伍咽了咽口水,“遙哥,您要喝水嗎?”
“滾!”陸知遙低吼一聲。
“哦!好!”焦伍腳底抹油,瞬間溜得沒影了。
手術進行了十多個小時,陸知遙守在門口不眠不休,接近凌晨,手術室的燈終於亮了,陸知遙從椅子上站起來,膝蓋有些發軟,他扶著牆,聲音低啞:“爸!他如何了?”
“他是你什麽人?”陸鳴山仰望著兒子,臉上盡是無奈的神色。
“他是我喜歡的人!”陸知遙喉結滾動,低啞著嗓子回答。
“荒唐!他不是霍錦夜的妻子嗎?你們怎麽扯上關系的!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去招惹霍家的人!”
陸鳴山氣得想伸手揍人。
陸知遙垂著頭,“他和霍錦夜已經沒有關系了!”
“你這腦子,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麽,長這麽大一點沒讓我省心!”
“爸!他怎麽樣了?”陸知遙眉頭緊鎖,聲音都有些顫抖。
陸鳴山第一次看見陸知遙這副模樣,這些年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好像對什麽都提不上心,如今還會緊張起旁人來了。
“命是保住了!”陸鳴山背著手,“只不過,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什麽意思?”陸知遙手發起抖來,抓住陸鳴山的手臂,“爸,你不是最好的醫生,為什麽不能讓他醒過來!”
陸鳴山沉著臉,“能保住他的命,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我要是真有你說的那麽神通,為什麽不早點救醒你母親!”
這句話像是一枚釘子,定在陸知遙的心裡,他松開手,轉身往裡走。
陸鳴山擰著眉問:“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他!”
陸鳴山歎了口氣,轉身往辦公室走。
路柏在加護病房裡,渾身插滿了管子,陸知遙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看著裡面躺在病床上的人,“路哥!你最好快點醒過來,醒過來找我這個大壞蛋報仇!你不要躺著了!”
陸知遙腦袋貼在門上,他閉上眼,心裡一遍遍祈禱。
就像母親躺在病床上,他一遍遍向神靈乞求,希望能讓母親醒過來,可沒有神靈理會一個孩子的祈禱,母親至始至終都沒有醒過來,躺在床上,像個活死人一樣。
“路哥!我錯了!你起來打我吧!我保證乖乖讓你打!”陸知遙喉嚨哽咽,一直在外面守著,直到身體無法透支,低血糖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辦公室裡,陸知遙躺在沙發上,手背上打著點滴。
沙發旁邊坐著一個背影,聽到動靜後轉身看過來,嘴裡還叼著一個包子,“隊,隊長!您醒了?”
陸知遙拔掉手背上的針頭,“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滾嗎?還有,在外面不要叫我隊長!”
陸知遙爬起來就要離開,腦子一陣眩暈又坐回了沙發上,焦伍規矩地跪在地上,“遙哥!都是我的錯,你懲罰我吧!”
陸知遙捏了捏太陽穴,窗戶外面能看到路燈亮起,他抬手看表,已經八點多了,“我睡了多久?”
“一天!”
“我父親來過嗎?”
焦伍點頭,“他來看你沒事就離開了!”
陸知遙在沙發上緩了片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路柏醒了嗎?”
“路柏已經脫離危險,他身體已經穩定下來了!陸叔叔說,醒來的概率不大!”焦伍越說聲音越小。
“所以你過來請罪來了!”陸知遙磨了磨後槽牙。
焦伍低著頭沒說話。
陸知遙走出房間,焦伍也跟上來,“路柏已經轉移到普通病房裡,陸叔叔說,他需要靜養,讓我們不要去打擾。”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陸知遙瞪了焦伍一眼,“你在外面,不許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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